陸闊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傍晚了。
趙沅嘉讓人確認過門口沒有錦衣衛的人盯梢後,又囑咐了他一大堆養傷的注意事項,才讓他扮做府上的侍衛離開了。
“公子!”
一踏入家門,江鬆和文氏都快步迎了上去。
“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文氏開心地直抹眼淚,“公子能平安回來就好。”
江鬆把他娘擠到一邊,仔仔細細把陸闊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緊張地問“公子,您昨晚都和沅嘉公主在一起?她沒有趁人之危吧?”
小荷那丫頭傳的口信亂七八糟的,什麼公子睡了公主的床,公子身體太虛受不住折騰,公子恃寵而驕還讓公主服侍他用膳……
真正急死他了!公子可彆真的委曲求全了吧?
“臭小子胡說什麼!”文氏啪的一聲打在他腦門上,沒好氣道“還不趕快扶公子進屋,沒見著公子身上有傷嗎?”
她都聞到公子身上有藥膏味了,肯定是受傷了。
“公子傷得可重?”江鬆一聽也急了,“要不屬下去悄悄找個大夫來?”
陸闊搖頭,把袖子裡的一個荷包順手塞給了江鬆,“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礙。這是治傷的藥,之後每天換藥就行。”
回來前,趙沅嘉這個負責任的大夫還給了他好幾罐公主府特製的金瘡藥。
江鬆有很多問題想問,可看到她娘射來的警告眼神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公子能平安無事就是最好的!至於其他,若公子真和沅嘉公主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能去揭公子的傷疤。
天黑下來後,出去打探消息的江柏也回來了。雖然之前就得到了公主府的傳信,但他看到自家公子時還是難掩激動。
“錦衣衛那邊怎麼樣?”陸闊問。
江柏頓了頓,道“佟修年和袁朗今日都進了宮,應該就是為了昨晚的事。北鎮撫司倒是沒有亂起來,隻是進出上管得更嚴了,衙門外都增加了不少巡邏的緹騎,以後恐怕更不容易潛入進去了。”
“公子可有看到當年的卷宗?”
陸闊點頭,“唐家被抄後,大部分金銀財物都歸到了建興帝的私庫。外祖父的那些古董珍玩和孤本藏書說不定會被建興帝用來賞人,想找到物品的下落不太容易。”
況且他都不知道外祖父當年有沒有收到信。即使收到了信,最後又藏在了哪裡?
太多不確定了。
江柏聞言有些失望,“那公子不是白白冒險了?”
“那倒未必。”陸闊眉眼微動,手指不自覺在桌上點了點,“之後你多盯著點永平侯府的情況,特彆是關於永平侯沈鐸的動向。”
他在卷宗上看到了一條令人意外的記錄——外祖父入獄後,永平侯沈鐸曾到過獄中與之見麵。
唐家和沈家一文一武,向來沒有什麼交集,他們在那種時候又能說些什麼?
永平侯府和當年之事究竟有沒有關係?
北鎮撫司。
因為昨夜被人闖入的關係,衙門裡的氣氛有些沉重。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做事也更加賣力。一整日,刑房裡的哀嚎聲都沒有間斷過。
袁朗正坐在書案前,翻看今日剛審問出來的供詞,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卻還是讓手下之人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