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嘉下意識看向陸闊,張了張嘴,卻不知要怎麼解釋。
見著外孫女有點無措的樣子,永平侯哈哈大笑起來,“說笑罷了,坐吧。”
“外祖父!”趙沅嘉埋怨地喊了一聲。
陸闊看了她一眼,眸子裡不由染上了一層淺笑。他上前一步,對著永平侯行了禮,才在對方手指的地方坐了下來。
趙沅嘉卻有些為難了。
桌子旁隻有兩把椅子,她坐在哪裡?
永平侯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阿沅,你外祖母總是念叨你,去看看她吧。我讓人給你收拾了院子,今夜就在侯府住下。”
這是要把她支走?
趙沅嘉不太樂意,“都這麼晚了,外祖母肯定早就睡了,我就不去打擾她了吧。”
“你外祖母精神著呢!”永平侯笑得有些無奈,“老人家覺少,她現在肯定還拉著丫鬟們在玩牌。”
趙沅嘉……
沒想到外祖母還是個夜貓子。
“可是……”趙沅嘉向陸闊投去一瞥,努力尋思著能留下來的借口。
“放心。”永平侯端著茶杯,冷峻的臉上難得帶了點促狹,“外祖父不會為難他的。”
誰擔心這個了?她就是有些好奇。
趙沅嘉又躊躇了一下,見陸闊神色自若,也沒有要開口留自己的意思,才在瞪了他一眼後,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我們阿沅有那麼點兒任性,你以後多擔待些。”永平侯狀似隨意地說道。
陸闊的心裡略微感到些怪異,麵上卻不顯,“公主殿下嫉惡如仇,是有大義之人。”
永平侯揚了下眉,覺得他對外孫女的評價有點兒意思。
“禪悟那老頭說你棋下得很好。”永平侯在麵前的棋盤上落下一子,示意陸闊跟上。
陸闊輕笑,手指挪動白子,“大師謬讚了。”
“他雖是個臭棋簍子,卻不會輕易誇人。他若說你棋藝很好,那就是真的不錯。”永平侯不知想到了什麼,落子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說你下棋的路數,讓他想起了某位故人。”
陸闊的下頜收緊了些,沒有說什麼。
永平侯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你會武?”
雖然是個問句,但他的語氣卻並沒有多少驚訝。
陸闊昨夜就在百花樓外蹲守,白日裡又尾隨了秋娘一路,身上自然還穿著夜行衣。
這樣的打扮,哪裡還有一點狀元郎的溫文儒雅?
陸闊從容一笑,“算不上會武。在下出身寒微,很多事都要自己動手,腿腳確實比其他讀書人利索些。”
永平侯點點頭,似乎接受了他的說法,並不質疑追問什麼。
“我們侯府世代從戎,你若是做了阿沅的駙馬,倒是可以正兒八經好好學一學。”永平侯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陸闊……
“你打算怎麼做?”永平侯問得含糊。
仿佛是在問他打算怎麼處理和自家外孫女的婚事。
有那麼一瞬,陸闊也這麼認為。不過稍一思忖,他還是冷靜回道“把證據放到許昌府上,讓都察院的人找到。”
“是個不錯的辦法。”永平侯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如今春闈在即,都察院的人拿到證據後不一定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公開,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像萬雱那樣隻知一根筋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