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闊說晚一點就真的比平時遲了很多,三更都過了好久,他才翻過窗戶走了進來。
趙沅嘉倒是沒什麼睡意,就是等得有些著急,一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宮裡那位是什麼意思?”
陸闊覺得她對建興帝的稱呼有些意思,嘴角不由得揚了起來。
“宮裡那位自然不希望這事情鬨大,可郭駙馬死了,被人刺傷的消息也傳了出去,這事總得有個交代,他便命大理寺這邊慎重調查。”
慎重兩個字已經能說明一切了,不是徹查,而是慎重調查。比起誰殺死了郭駙馬,自然是皇家的顏麵更重要。
“郭成邦死了?”趙沅嘉倒沒有多少驚訝,隻是這畢竟和計劃的不一樣,“那我過會兒得讓人跟袁朗說一聲。”
“不用擔心。”陸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經派人與他說清楚了。”
趙沅嘉點點頭,很自然地倒了杯茶水放到他的麵前,問出了自己更關心的問題,“那殺死郭成邦的那個新科進士找到了嗎?”
陸闊沒有喝茶,望著她的眼睛裡帶著一絲凝重,“郭成邦並不是被他殺死的。”
“什麼?”趙沅嘉又懵了,“難道除了這個人,還有另外的凶手?”
這麼撲朔迷離的嗎?
陸闊微微頷首,“郭成邦被帶回大理寺衙門後,仵作幫他清理身子的時候曾粗略檢查過,發現他胸口那一刀被骨頭擋了一下,沒有刺傷要害,雖然流了不少血,但並不致命。”
“那他是怎麼死的?”趙沅嘉隻覺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了。
“仵作查看了他的指甲和眼下,認為他可能中了毒。”陸闊頓了頓,委婉道“我們在他包廂的酒水裡找到了助興的藥物,仵作說這酒能讓人血脈僨張,可能會加速他毒發身亡。”
“不過想要知道真正的死因,得詳細驗屍,陛下那邊沒有同意。”
趙沅嘉聽完感慨了一句,“那郭成邦還是真招人恨。”
又是被人捅刀又是被人下毒的,這是生怕他死不了啊!說不定下毒的和捅刀的是一個人。
趙沅嘉這麼想也這麼問了,陸闊卻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動手刺傷郭成邦的人並沒有下毒的機會。”
“你找到他了?”趙沅嘉一激動,不自覺就往他身邊靠近了一點。
陸闊垂眸與她對視,沉沉嗯了一聲,“我今夜之所以來晚了,就是去找他了,你可是等了很久?”
趙沅嘉覺得他的眼神溫柔的不像話,驀地就紅了耳朵,“也還好。”她無意識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催促道“你快說一說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陸闊收回視線,斂了唇畔的笑意,“他是外地進京的舉子,中了進士後,就與同科們四處參宴結交。有一次,他在某個文會上遇到了郭成邦,和他聊得很是投契,對方還邀請他翌日去城外賞花。”
“他沒有多想便赴了約,兩人先去山上登高賞春,後麵就回到了郭成邦的彆院用膳。隻是他後來不知道吃了什麼漸漸失去了意識,醒來後才發現他已經被——”
趙沅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郭成邦這個畜生!竟然敢做這種事!”
陸闊的眉心也擰得緊緊的,眼裡滿是厭惡。
他和江柏夜裡摸到了這個叫穆良的士子租住的小院,在黑暗中把人綁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