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嘉很快也來了校場,當她發現陸闊需要射中的目標是一個拳頭大小的蘋果時,雙手也惱火地捏成了拳頭。
狗皇帝這是考驗女婿呢,還是要選武狀元?
趙沅嘉正想和陸闊再囑咐幾句,告訴他不要勉強,就算射不中也沒關係,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
可她剛開了個頭,前麵就有人來催促了,“陸大人,該上場了,可彆讓陛下久等。”
陸闊點頭,垂著眼睛深深看了趙沅嘉一眼,側過身快速握了一下她的手,“彆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場邊。
趙沅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剛剛被他握過的地方仿佛還留著灼熱的溫度,讓她的一顆心咚咚咚的猶如鼓響。
須臾,場上就真的傳來了擊鼓的聲音,低沉渾厚、鏗鏘有力,仿若雷鳴。趙沅嘉心頭一顫,連忙提著裙子跑到了圍欄邊。
不遠處的處,陸闊已經高坐在了那匹渾身黝黑的烏驪之上。
這馬曾是永平侯世子的坐騎,後來年紀大了便從戰場上退了下來,因為性格溫和又見過大場麵不易受驚,永平侯便把這馬送給了騎術很一般的外孫女。
午後日頭正盛,整個校場都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陽光。眾人便看到那場邊的一人一騎,紅似火、黑如墨,籠罩在金光下,熠熠生輝,仿若天神下凡。
“不說彆的,這陸大人穿這麼一身坐在馬上,那樣貌氣度,難怪能把沅嘉公主迷得死心塌地的。我要是女子,也為之心動啊。”
“我看你現在就挺心動的。”
“去去去!少胡說。”
……
觀眾席上,大家對陸闊的衣著發出了一致好評,有人甚至看在陸闊的這身行頭之上,對他信心大增。
沈歸舟的心裡卻有那麼點酸溜溜的,那衣裳可是為了一會兒的馬球賽特意趕製的,他自己還一次都沒穿過呢!
片刻後,鼓聲停,鑼聲響,隻見那閃閃發光的一人一騎瞬間就如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趙沅嘉不由屏住了呼吸,專注的目光跟著陸闊的身影快速移動起來。
陸闊先得騎馬穿越各種障礙,最後要奔襲到指定的地方才能搭弓射箭,也就是說,射擊的位置是狗皇帝選的,難度肯定加滿了,說不定還埋了坑。
趙沅嘉的心高高懸了起來,緊緊攥著的手心裡滿是汗水。
馬背上的陸闊依然沉心靜氣,領著身下的馬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障礙。
不過,作為一個寒門出身的讀書人,他是不能太精通於騎射的,所以他偶爾還要故意露出一些破綻來迷惑眾人。
比如馬兒狂奔時他的身姿要顯出僵硬和不習慣,駕馭馬的動作要生疏彆扭,不時還要打個磕巴。
又比如當越過一人高的圍欄時,他就在馬上搖晃了好幾下,仿佛因為馬匹的驟然躍起而驚慌失措,好在最後“有驚無險”,他在經過一番手忙腳亂後還是穩住了。
他的這些“小失誤”又恰到好處的把在場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大家隨著他的動作,一會兒驚呼、一會兒喝彩,都看得津津有味。
建興帝也看得很認真,心裡一直叫囂著“摔摔摔”,可不管多麼驚險,陸闊最後總能化險為夷,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陛下。”李忠連忙把清火的茶水端到他的手邊,輕聲道“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的,陸大人定能從馬上摔下來。”
建興帝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趙沅嘉曾經和陸闊共乘一騎,知道他的騎術很是不錯,也看出他在場上的某些小動作有做戲的成分,可她還是忍不住會緊張、會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