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看著自己衣擺上的臟汙,嫌惡地皺緊了眉頭。
“求貴人恕罪,求貴人恕罪……”闖了禍的小廝嚇得臉都白了,隻能不停地磕頭求饒。
阮家幾個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站出來說話,還是趙深看不過眼,讓人把哭喊著的小廝帶了下去,開口道“七哥,我領著你去更衣吧。”
趙澤沉著臉點了點頭。
今日畢竟是壽宴,總不能把事情鬨得太難看了。況且如今正是立儲的關鍵時期,他總要注意點形象。
陸闊關心的與趙澤說了幾句話,也站了起來,“我陪著殿下一起去吧。”
他是趙澤正兒八經的姐夫,不放心想要跟著也沒人會說什麼。
門邊一個小廝卻霎時變了臉色,拔腿就往外麵跑了。
陸闊、趙澤和趙深隨即就出了花廳。
趙澤肚子沒有吃飽,心情本就不好,沒忍住和陸闊抱怨了起來“山雞終究是山雞,在京裡這麼多年了連下人都調教不好。”
陸闊看了他一眼,輕輕笑了笑。
趙澤沒顧及這個姐夫出身也不高,隻想發泄心中的不滿,“這阮家不僅是下人,主人家也沒多少規矩,還自覺是什麼高門大戶,實乃畫虎不成反類犬。”
就這時,連廊的另一頭匆匆走過來了幾個人,為首的趙錦歡看到跟在趙澤身旁的陸闊,不由在心裡罵了一句礙手礙腳。
“深哥兒,你也是的,怎麼讓姐夫也跟著來了?”趙錦歡埋怨地睨了一眼趙深,直接吩咐道“你快領著姐夫回席上用膳,七弟這裡我讓人領著他過去就行。這麼點兒小事,哪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趙深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地看向陸闊,一張小臉都紅了,可陸闊卻不為所動,並沒有要隨他回席上的意思。
“姐夫莫非是覺得阮家有人要對七弟不利?”趙錦歡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這話就說得有點重了,陸闊一副不欲與之爭辯的模樣,對著趙澤叮囑了兩句就和趙深一起離開了。
趙澤本就覺得陸闊跟來有些小題大做。他又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哪裡還需要人陪同換衣服?
阮家人可沒有那麼大膽子敢在自己家裡算計他!
回去的路上,陸闊沒事人一樣腳步不停地往前走著。趙深看了他好幾眼,終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姐夫可要去偷聽?”
陸闊搖了搖頭,唇角微揚,“不用聽。”
趙錦歡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能確認——阮氏母女果然沉不住氣了。
趙澤被帶去了一個有些隱蔽的小院子。他的貼身太監李貴回馬車去拿備用的衣服了,人還沒有過來,他便隻能坐在椅子上乾等。
屋子裡彆說茶水點心了,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趙澤隻覺得被怠慢了,心裡的火氣蹭蹭往上漲,“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是穿著錦衣華服,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寒酸氣!”
趙錦歡一進來就聽到這句話,不禁蹙起了眉,越發覺得她和娘的決定是對的——再不把真相告訴趙澤,她們以後哪裡能沾得到他的光?
“你來做什麼?”趙澤警惕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我勸你消停些,彆肖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然你以後在宮裡的日子隻會更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