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患有心疾,宮中人人皆知,後妃原本每日晨起需來仁明宮請安也因此換成了每月初一十五。可即便如此,母後也常有缺席。”
江在禦經曆過多次這種場麵,見蘇隱月不說話,以為她在擔心被追責,走到她身邊出言安慰。
“母後心疾突發,隻是巧合,你不必放在心上。”
菱窗將投射在他織金長袍上的陽光切割成不規則的光斑,映得他眉目清正,五官俊逸,就像殿中央靜靜燃放的薄荷香。
提神醒腦,潤物無聲。
“怪不到我頭上就行。”蘇隱月眉頭舒展,扭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大殿,遲疑道,“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江在禦,“等太醫到來,確認母後無大礙了,再去長信宮拜見我母妃。”
蘇隱月點頭,看見皇後寶座下首擺著兩排椅子。
她正覺頭上發飾壓得腦袋疼,便走了過去。
“母後不曾賜座。”江在禦及時拉住她手臂,輕輕搖頭,“你若是站累了,可以靠著我。”
“算了,我再站一會兒吧。”
蘇隱月暗歎一口氣,百無聊賴地打量殿內布置。
金磚鋪地,以椒塗壁,殿外廊下還掛著鳥籠,叫聲悅耳動聽,是個清幽的好地方。
突然,她目光落在皇後寶座側麵的小幾上。
那是皇後喝了一半的茶水。
蘇隱月心念一動,上前兩步揭開茶蓋,一眼就看見杯中放著人參。
用手帕沾了點茶水,放在鼻尖輕嗅。
“你發現了什麼?”
江在禦見她神色凝重,低聲詢問。
“這參茶的味道有點不對……”
正說著,屏風後傳出腳步聲。
蘇隱月不動聲色收起手帕,抬眸一看,盈竹捧著紅木雕花的小匣子從內殿繞了出來。
“皇後心疾複發,已無力接見王爺王妃。這是皇後娘娘給王妃準備的見麵禮,望王妃收下,原諒娘娘失禮之處。”
蘇隱月接過匣子,“謝母後賞賜。”
不等她跨出殿門,身後就傳來盈竹吩咐小宮女的聲音,“娘娘的參茶涼了,快去換一杯來。”
蘇隱月略一側頭,看見小宮女端走了那杯加了料的參茶。
一出仁明宮,她立刻拉著江在禦走到角落,“我肚子疼,你知道在哪兒出恭嗎?”
江在禦以為她要說皇後茶水的事,一聽這話,銳利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
“咳……我讓下人準備官房。”
官房不大,隻能一人進入。
蘇隱月看似上廁所,實則閃身進了空間,隨後熟練操作儀器,開始化驗那張沾了茶水的手帕。
剩下隻要等化驗結果就好。
蘇隱月估摸著時間從官房內出來。
女性上廁所的時間本就不短,加上衣服繁重,她消失十幾分鐘沒人覺得異常。
一出去,就撞見明德帝身邊的懷恩來找江在禦。
“奴才拜見殿下,皇上邀殿下前往勤政殿商討國事,殿下現下可有時間?”
江在禦笑著對走過來的蘇隱月道“王妃,你先去長信宮陪母妃說說話,我稍後便去向母妃請罪。”
蘇隱月頷首,“國事為重,母妃自會體諒王爺。”
兩人在宮道上分彆,蘇隱月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