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禦緩緩抬眸,對上她暗含鋒芒的雙眼。
已然明白她對皇後做了什麼。
他裝似不知,輕笑道“那我們就留在這兒繼續給母後祝壽,讓母後看看我們的孝心。”
兩人相視一笑,隻是江在禦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他倆言笑晏晏的交談被一直待在座位上,沒有走動和同僚交際的蘇長遠看在眼裡。
感受到屁股上隱隱傳來的痛,他在心中冷笑。
這個逆女,真當沒人能收拾她,可以永遠無法無天?
踢到鐵板了吧?
嘻嘻!
蘇長遠的高興從微彎的眼角溢了出來,麵上卻不動聲色。
不經意看見同樣一直待在座位上沒有走動的國師。
國師好像挨了兩百板子。
比他多。
有了對照組,蘇長遠苦悶散去不少,和同病相憐的國師遙遙對飲一杯。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隨著一聲太監高呼聲響起,帝後一身華服相攜而來。
眾臣齊齊下跪三呼萬歲、千歲。
明德帝牽著皇後的手,從門口一路踩著地毯,路過下跪的眾人,坐上了擺放在五階台階之上的龍椅鳳座。
明德帝一揮衣袖,“眾卿平身。”
“謝皇上。”
懷恩一揮拂塵,拖長語調,“入席!”
眾人紛紛坐下,一切井然有序。
頭一個獻禮的是坐在明德帝左邊的皇室宗親,按輩分是明德帝的叔叔。
皇室宗親既是親,又是臣。
和蘇隱月一樣,午宴、晚宴他們都在。
皇後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道謝,明德帝隨之點評兩句。
其樂融融,一派帝後和諧之景。
皇室宗親一輪獻完,很快輪到了皇子這邊。
江在禦碰了下蘇隱月手臂,小聲道“快到我們了,你腿傷著,彆起身。”
蘇隱月微訝。
不等她詢問,便聽見太監高呼,“禦王府進獻掐絲琺琅鳧尊一對!”
江在禦起身前按了下她肩膀,對上首帝後拱手道“兒臣祝母後萬事如意,晚年幸福。”
他一開口,就襯得沒有起身的蘇隱月格外醒目。
皇後瞪著蘇隱月,完美的笑容出現了裂痕。
明德帝臉色微沉。
殿內靜了靜,不明所以的眾人剛有異動,便聽江在禦繼續道。
“父皇容稟,開宴前,母後將兒臣的王妃單獨叫去仁明宮,跪了近兩個時辰。現下王妃雙腿浮腫,已不能動彈。”
“母後品行高潔,不理俗物,想必也不會在意王妃的失禮之處。”
明德帝一改之前的不悅,驚愕地看著身邊的皇後。
她怎麼在今日找禦王妃不痛快?
“臣妾……”
打死皇後也想不到江在禦竟會不顧大局,當眾把這事捅出來。
禦王不是最識大體的嗎?
這一刻,眾人帶著異樣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皇後,讓她臉上火辣辣一片。
皇後張嘴想要辯駁,下首離得最近的幾個皇嬸小聲嬉笑起來。
“咱們的皇後娘娘那是天上的仙人,親蠶禮從不現身,宮務從不沾手,後宮嬪妃從不管理,不理俗物,可不就是品行高潔嗎?”
“這場午宴我要是沒記錯,是趙貴妃和淑妃、任昭容聯手操辦的吧?嘖嘖嘖,她們三個操心操力,宴席上一個位置也沒有!”
“妃就是妃,皇後就是皇後,宴請群臣的正宴,怎麼可能給妾室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