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禦眼神微沉。
王妃就在身後,若聽了這話和他疏遠,他決計不能接受。
宮門快要關閉,趙貴妃知道他不會久待,見他沉默,不滿地推了推他胳膊。
“我和你說得都是真的!禦兒,娶妻娶賢,蘇隱月那個女人不安分!”
江在禦咽下那些趙貴妃聽不進去的長篇大論。
隻說了一句,“我不在意這些,隻要她願意陪在我身邊。”
趙貴妃臉色一變,怒從心起,“那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母妃是為了你好——啊!”
話音未落,蘇隱月從江在禦身後一步跨出,一把捏住趙貴妃包紮好的手指。
“背後說我壞話,母妃,又被我逮到了哦。”
對上蘇隱月戲謔的眼神,趙貴妃心生不妙,“你、你想乾什麼?”
用力一捏掌心的手指。
“啊!”
疼得趙貴妃齜牙咧嘴。
“你、你以下犯上,你放肆!”
蘇隱月懶得再搭理她,轉身朝外麵走去。
“雨湘、茉莉,我們該出宮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趙貴妃氣得嘴都歪了,“不跟本宮跪安就離開,毫無規矩,禦兒,你看看她——唔!”
江在禦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母妃,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說休妻之事。”
趙貴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的禦兒自小就禮儀周全,從未乾過這樣的事。
江在禦眉宇隱隱帶著不耐,濃墨般的眼睛在夜色中深邃無比,似要擇人而噬。
“娶何人為妻,是我的事。我不會再為了讓你高興壓製本性。”
趙貴妃神色有一瞬間的驚慌,滿腔火氣被一盆冰水澆下。
凍得她四肢發寒。
“否則,你就真的要從貴妃之位上下來,降為七品夫人了。”
他聲音雖輕,卻如重錘一樣砸在趙貴妃心底,讓她倉皇無措。
隻得從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音,“我、我知道了……”
江在禦唇角微勾,“天色不早,兒臣該離宮了。”
目送他大步流星走出長信宮,趙貴妃表情複雜地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陣模糊。
抬手抹去眼淚,強撐出來的氣勢變得頹然。
她和兒子徹底離心了。
江在禦眼底的墨色在走出長信宮大門,看見蘇隱月靠在宮牆上等他的那刻,完全消散。
“王妃,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此處距離宮門距離不短,蘇隱月有點心動。
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還能走。”
背她,有點曖昧了。
江在禦也不勉強,“那我扶你。”
緩慢走到宮門,坐上禦王府的馬車。
蘇隱月揉著膝蓋,狠狠鬆了口氣。
天亮進宮,深夜才回。
皇後壽宴,真是難忘的一天。
她在心中盤算,接下來的日子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進宮。
正好前段時間讓農莊管事負責采購的棉花、紡紗機、染料也差不多到位了。
一邊廠子開工,一邊養養手臂和膝蓋,每天都過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