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作證。”
楚長庚附和,“這個狗官毫無人性,不配為人。”
中間隔著屏風,無人看得清蘇隱月的表情。
取下腰間一枚金口哨,拿在手裡把玩。
這枚金口哨是伯勞事件發生後,江在禦找人定製的。
隻要在王府範圍內吹響,立刻就有近衛趕來。
片刻,房中響起她古井無波的聲音,“於大人,你的意見呢?”
也許今日金口哨會第一次吹響。
“三月以來,三應府滴雨未下,糧食減產為天災,豈能怪在本宮頭上?”
於伏威負手而立,避重就輕。
“本宮派人打聽過,不止三應府,附近幾個州府同樣如此。”
“天災無情,糧食哪處不緊缺?”
“為了那些糧食,本官腆著老臉去附近州府,千辛萬苦才買來那些。”
“曹梅娘,你說三兩銀子一斤粗米價貴?”
“那你可知,那些糧食實際是十兩銀子一斤,本官每斤補貼七兩,你竟還不知足!”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毫無愧疚。
身邊的小廝幫腔,“我家大人一心為民,你卻這麼誣陷他,你良心何在?”
“無恥之尤!”
曹梅娘被他無恥的嘴臉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雙眼快要噴火。
“天是沒下雨,但三應府水脈眾多,鄉親們用桶運水,稻苗雖會減產,但不至於顆粒無收。”
“是你!”
曹梅娘心裡像揣了桶火藥,隻需一點火星就能炸開。
“你愛食雞舌,一百多隻雞才能炒出一盤,雞剩下的部分就運出城外任其腐爛!”
“不到半個月,鄉親們養的雞就所剩無幾。”
“雞吃完了,你就吃鴨舌,鴨也吃完了,你就派人去捕山雀、燕子、喜鵲,辦燕翅宴。”
“旱災本就易生蝗災,你把能吃蝗蟲的雞鴨鳥雀吃光、殺光!鄉親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蝗蟲成災,田地裡寸草不生!”
此話一出,房中眾人驚駭不已。
這是不給百姓活路啊。
怪不得逼得曹梅娘父女不遠萬裡來告禦狀。
曹梅娘聲淚俱下,“王妃,三應府百姓餓殍遍地、流離失所,不是天災,實乃人禍!”
“於伏威,我罵你一聲狗官,都便宜了你。”
“將你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民憤!”
字字泣血,讓人心驚肉跳,血液倒流。
她眼中刻骨的仇恨駭得於伏威倒退數步,雙腿隱隱發軟。
心臟狂跳。
“假的!你、你說謊!”
於伏威心中惴惴,底氣不足地反駁,“口、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
“拿不出證據,你就是在汙蔑本官,本官饒不了你。”
曹梅娘氣極反笑,隻覺荒謬。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於伏威理虧,不敢和她對視,“買雞買鴨本官給了錢,買來的雞鴨本官想怎麼處理就處理!”
“燕雀也是,本官以每隻兩文的價格收取,沒有拖欠一文錢!”
“本官問心無愧,你少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四個字就好像那點火星,霎時點燃了曹梅娘的怒火。
瞬間燎原。
“牛羊豬肉,你不吃,偏要吃雞鴨鳥雀,還對它們趕儘殺絕。你個畜生!”
“借口,一切都是你斂財的借口!”
“狗官,天不收你,我來收!”
“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曹梅娘眼神決絕,揮舞著雙手朝於伏威衝了過去。
於伏威嚇了一大跳,想也不想就將身邊的小廝推了過去。
他本人則趁這個間隙,破門而逃。
楚家兄妹怒火早已被曹梅娘的控訴挑起,又豈會讓他離開?
“狗官,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