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月一行人的離開像是帶走了生機,偌大的庭院死寂一片。
簷下盆中的鮮花被烈日曬得發蔫,聲聲蟬鳴更是讓眾人身體發冷。
三司會審,明德帝上任以來隻發生過兩次,無一不是殺得血流成河。
涉事者從沒有好下場。
陳厲展開紙條,上麵寫著狀紙和萬人血書在曹梅娘手裡,保護她拿到東西,再來午門。
他將紙條遞給曹梅娘,“這是王妃剛才交給我的。”
“能不能救回你爹,讓於伏威得到教訓,就看你的。”
曹梅娘明白成敗在此一舉,沒再耽擱,跟在他身後離開。
“我們也走吧。”
雨湘和茉莉對視一眼,帶著幾個近衛,抬步走出芙蓉院。
福伯踢了腳地上的福全,“把你生日那天的朋友和酒樓掌櫃都叫上去午門。”
“這件事要是辦砸了,我就在族譜上把你的名字移出去!”
族譜除名的威脅非常有效。
福全飛快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跑了出去。
得了吩咐的人紛紛離開。
畫眉掩去失落,開始招呼下人收拾亂糟糟的庭院。
楚家兄妹理虧,自發幫忙。
午門。
正中向陽,位當子午,是為午門。
同時也是祁國皇宮的正門,是皇帝大赦天下、祭祀太廟、舉行大典的重要場所。
整體呈凹字形,留有一處很大的空地。
蘇隱月到的時候,午門已是人山人海,最中間的位置搭了高台。
皇城司的兵卒手持長矛,圍著高台而站。
下方黑壓壓一片,全是百姓,正嘰嘰喳喳討論著。
邁上高台,主審官大理寺卿沈拓率領在場眾官齊齊下跪。
“下官拜見禦王,禦王妃。”
江在禦叫了起,沈拓立刻讓人搬來兩張椅子,恭謹地請兩人入座。
沒等蘇隱月坐下,就聽見一道不滿的聲音。
“禦王妃涉案,禦王應該避嫌吧?”
順勢看去,蘇隱月看見了一張蓄著短須,官威深重的中年男人。
有點眼熟,但她很肯定從未見過此人。
江在禦拉著她轉身,聲音帶著冷意。
“方柏青,你雖是刑部尚書,但你女兒曾意圖溺死本王王妃,該避嫌的是你才對。”
“你如今堂而皇之參與三司會審,是打定主意要公報私仇?”
蘇隱月瞬間聽懂了他的提醒,這老登就是方柏青?
為了給方月柔報仇,他搞這麼大場麵?
絕世好父親不該存於世間,會讓人心頭發酸。
沈拓打圓場,“禦王殿下,方大人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會出現在此地。”
“再則主審官是下官,下官以官位擔保,必秉公辦案,不會冤枉了王妃。”
江在禦並不買賬,抬手道“父皇日理萬機,偶有錯漏也是有的。本王這邊往宮裡遞封折子,言明此事。”
方柏青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沒成功讓禦王離開,自己反而惹了一身騷。
“下官多嘴,望禦王恕罪。”
方柏青伸手,服軟道“還請禦王上座。”
他萬事俱備,就不信禦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袒護禦王妃。
除非禦王想落個色令智昏的名聲。
若真如此,倒也不錯。
再操作一下把禦王從親王降為郡王,和三皇子同一級彆,也算他這個當舅舅的時刻惦念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