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月把紙喇叭放在他麵前,另一個紙喇叭放在自己嘴邊,“說來聽聽。”
方柏青嫌棄避開,“近些日子,王府後門運出了五車紅殼筍筍殼。”
“禦王妃,你可知紅殼筍是三應府的特產貢品,我等想吃,隻能由皇上賜下。”
“五車筍殼,換成紅殼筍至少十五車!便是禦膳房也沒這麼多紅殼筍。”
蘇隱月回憶,一貫是廚房做什麼,她吃什麼,倒沒注意這些。
見她沒說話,方柏青又道“高於禦膳房的紅殼筍總數就是物證!”
“人證物證皆在,禦王妃,你還不認罪?”
最後一句,他聲音極大,高台最內圈的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特彆是坐在角落那六人。
聞言,欣喜地叫嚷起來。
“禦王妃,於伏威斂財給你開布廠賺名聲,還把特產一車車送給你,你要沒有包庇他,誰信啊?”
“你得了那麼多好處,現在該遭報應了!”
漸漸平複好心情的於伏威看著下方百姓的憤怒呐喊,對方柏青畏懼更深。
若他是禦王妃,麵對方柏青搞出來的人證物證,短時間還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
收集證據反擊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
三司會審不可能連開兩天,百姓的注意力也不可能一直存在。
親王妃都栽了,他一個小小的知府,栽了也正常吧?
於伏威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咚咚咚!”
鼓聲再次響起,這回沈拓變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他朗聲道“禦王妃,麵對方大人提出的紅殼筍,你有什麼解釋?”
蘇隱月有心想知道他的立場,問道“紅殼筍我解釋不了,你會怎麼判?”
沈拓不假思索,“自是召來王府下人,詢問紅殼筍來源。”
“然後查清楚經手於伏威優等評級的吏部官員。若兩者都沒有疑點,本官隻能把你收押了。”
方柏青麵帶笑意,吏部他早打點好了。
區區瀆職之罪,他身為刑部尚書微微抬手就能放過。
多的是人願意為他效力。
想到此,方柏青越發覺得勝券在握,“禦王妃,於伏威給你效力的時間不長,隻要你誠心悔過,皇上會寬恕你的。”
“當然,為了讓皇上看見你悔過的誠意,此前你得罪的人也要一一登門致歉,征得他們的原諒。”
他將心中打好的腹稿一一道出,“他們原諒了你,皇上才不會為難。”
聽到這,曹山鳴氣得快要崩碎一口牙,攥緊的拳頭間隱隱有血跡從指縫滲出。
禦王妃殺了她女兒,憑什麼不用付出代價?
她女兒就白死了嗎?
和梅娘一起生活的那些溫馨片段如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裡閃過,炙熱的陽光依舊溫暖不了他內心。
隻有血,隻有禦王妃的鮮血才能讓他怒火平息。
有殺氣!
瞬間,端坐在旁的江在禦就注意到了他。
突如其來的冷意令蘇隱月分神,讓她沒及時打斷方柏青的爹味發言。
“此事了結,之後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後宅,少出來拋頭露麵,那什麼布廠最好也關了。”
“禦王貴為親王,王妃自當溫柔似水,賢良淑德。說實話,王妃你現在的表現是遠遠不夠格的——”
沒找到惡意來源,蘇隱月走到江在禦身側。
不耐地看著方柏青,“老登,你在教我做事?”
嗡嗡嗡,跟蒼蠅似得。
方柏青臉色一僵,“不敢,下官身為過來人,勸告王妃一二罷了。”
“我不聽,你閉嘴!”
她不客氣的話讓方柏青臉色沉了下來。
沒見他說話的時候,就連沈拓都沒有插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