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靈瑤見少年一句道謝的話都不會說,擰眉罷後又有些能夠理解。
的確,她是自己上趕著幫他的,這可憐孩子被欺負了這麼多年,估摸著心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他。
屈·不正常·玉奕見少女望向她的目光內並未有著他熟悉的憐憫,有些奇怪。
按照前世的走向,這時她救下自己,不應當是趁此好好展現一下她心善的一麵嗎,為何他卻從她眸內窺見一絲怒其不爭之意?
“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少年低低的嗓音將曼靈瑤的思緒拉回,她看向他實誠回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很蠢罷了。”
屈玉奕:“......”
這話是能直接當著他的麵說出的嗎?
“就算是裝傻,也應當要動腦子裝傻。
人皮麵具這種東西你應當知曉吧?我若是你,我會尋來一個聽話的下人替代自己,替自己扮演眾人眼中的傻子。
而不是像你如今這樣,傻乎乎的讓自己親自上陣,承受眾人的淩辱。”
她雖不知曉他為何要裝作癡傻的模樣,但對於他的做法,她是真的不能苟同。
本來她是不想說些什麼的,可接二連三被她撞見他這麼慘的模樣,且先前他又出手相助了自己,令當時的自己沒有直接崩潰。
出於還他人情的心理,她便將心裡話儘數吐露出。
隻不過,建議她是給到了,接不接受,就看他自己如何想的了。
曼靈瑤所說的這些話以屈玉奕的才智自然也能想到,可他想,束縛住他的人設卻不會同意。
前世,他在空白時間內做出的任何努力,一旦人設束縛再次出現,那些努力就會化作虛無,像是根本沒有出現一般。
這一輩子,依舊也是這樣。
自嘲的神色沾染上他瞳孔,他抬頭看向少女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一件關鍵的事情。
不對,不全是這樣。
變數最大的,便是這個白月光。
如果她能夠記得他在空白時間裡的所說所做,那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借助她嘗試一下改變?
曼靈瑤見少年一直不開口說話,還以為他因為自己所言生氣了,抿了抿唇瓣後,她拿起置放在一旁桌上的紙傘,打算離開。
不聽就算了,那日後他就繼續過這種壓抑的慘日子,法子她已經教了,他不領情,就怪不得彆人了。
然,她剛一轉身,衣袖口便被攥住,一股大力迫使她扭過身子。
這一回頭,她方才發現屈玉奕的黑眸亮的有些嚇人,說的誇張一點,像是餓極了的犬看見肉骨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