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睿哲說這話時,好似存在於他話裡的屈玉奕像是一隻可以輕易捏死的螞蟻一般。
聽的曼靈瑤心驚不已。
在她眼裡,屈玉奕這廝脾氣是臭了點,人是煩了點,但她從未想過讓他去死。
她鄭重起麵色,看向男人道:
“太子殿下這話,臣女今日就當未聽到。
在臣女看來,陰差陽錯同九皇子有了婚約這事,想來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既是緣分,那便不好拆散,臣女心意已決,還請殿下勿要再讓臣女為難。”
言畢,她不等男人有所回答,直接越過他身側,抬步離開。
她是知曉皇家中人皆都薄情,可未曾想,連奪人親事這種事,也會讓她瞧見。
僅僅為了一門親事,便能輕易說出除掉自家親弟弟這話,屈睿哲人品究竟如何,一看便知。
屈睿哲看著毫不猶豫便抬步離開的少女,鷹眸內晦暗不明。
良久過後,他輕笑道:
“也對,這倒像是她的做法。”
喃喃說罷這句,他又像是什麼都為發生一般離開。
宴席上。
曼靈瑤敏銳發現,他這個爹爹不再讓她去跟著應酬一些同僚,而是帶著曼千柔。
雖隻是這一個細微的變化,她也看出曼茂學心裡打的算盤。
估摸著如今在他眼裡,自己已經成為一枚半廢的棋子,他已不願再執。
如此,倒也如了她的心意。
她可不想再被那些大腹便便口帶惡臭的中年男人觸碰,也省得她尋些借口不去跟著應酬。
鵲橋宴結束之時,已經蓋了玉璽的幾道聖旨下發給諸位天家準兒媳。
因為屈玉奕的輩分最小,婚事被排在了最後,定下的日期是年末接近除夕時。
現今才菊月,距離除夕還有著不少時間,這一點,倒是令曼靈瑤很是滿意。
剛想將手裡的聖旨收起,她餘光便瞥見另一道聖旨正被那個與她相鄰坐著的胞妹,極力往她這處晃,看樣子,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曼千柔收到身側傳來的視線,適時開口自言自語道:
“哎,也不知這日後入了東宮,能不能住的慣。”
曼靈瑤:“......”
她說這話不是在放屁嗎?一國未來的君主住著的地方能差到哪裡去?
言畢,她又做出才瞥見曼靈瑤視線的樣子,趕忙做作地道歉說道:
“姐姐,妹妹這話不是氣你,是......”
然而,曼靈瑤懶得看她繼續表演,直接伸手打斷她,邊將手裡的聖旨收起,靠近她壓低聲音道:
“那你莫不是忘了,你這太子妃側妃一位,是如何來的?”
以她女子的聲譽換了這麼一個位置,日後就算進了宮中,也難免被人落下話柄。
見自己這個胞妹麵上的得意之色不在,反而被一股蒼白替代,她才繼續道:
“還有,你先前尋人欲毀我清白這事,我可都還記得呢。
爹爹可以不計較,你覺得我也會當作這事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