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可真的聽陸離本人承認,鶴卿還是差點心梗——
這要是被人知道她收了個魔修做弟子,她這段時間辛苦建立起來的少少正麵形象就又要付之一炬!
蒼天呐,她這小心翼翼地製定了各種計劃,結果不僅第一步就走錯了,還直接被人偷家,自穿書以來,鶴卿這還是第一次在死老天以外的人身上吃了這種大虧,何其可恨!
鶴卿忍了又忍,終是沒能忍住,直接拎起陸離將他重重地砸在了牆上,立時把牆麵砸出一個坑洞出來。
陸離滾落在地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漫不經心地低笑,他說“居然用這樣粗暴的方式發泄,師父的心,好亂呢。”
聽他這般冷嘲熱諷,鶴卿氣紅了眼,一步步走近他沉聲道“你一個魔修,混入我靈山意欲何為?背後的人是誰?你最好是從實招來!”
陸離捂著胸口,無力地靠在牆根處喘息,因劇痛皺了眉,唇角卻始終噙著一抹暢快的笑。
他望著鶴卿,不緊不慢地道“師父似乎忘了,徒兒,可從未想要‘混入’,是師父你,邀請我的。”
“……”
見鶴卿欲言又止,陸離臉上的笑意漸深,問道“師父想借徒兒之手,刺激顧長念,徒兒可是一直都有體貼的為師父著想呢,如今師父與顧長念的師徒感情日益深厚,難道,師父就不願誇獎徒兒一句麼?”
一口一個“師父”,一句一個“徒兒”,什麼“體貼”,什麼“師徒感情”,每一句,都極儘諷刺之意。
鶴卿下意識辯駁道“誰告訴你,我是要借你刺激顧長念?又是誰告訴你,我與他師徒感情深厚?你懂什麼?”
陸離仰頭靠著牆,墨黑的眼瞳幽深,眉梢微揚的說“師父你,渾身,上下,都沾著他的氣息呢。”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不知為何,從陸離的口中說出來,卻好似某種曖昧的轉述,無端端聽得人麵紅耳赤。
鶴卿抿緊了唇,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被陸離牽著鼻子走。
她攤開右手掌心朝上,召出了五根追魂釘,冷冷地道“從現在開始,每個問題,我隻問一遍。你混入靈山,意欲何為?”
陸離看向那幾根立在鶴卿手心裡的追魂釘,輕笑了一聲“自是為了完成師父所願……唔——”
不等陸離的話說完,鶴卿便毫不猶豫地將一根追魂釘釘入了他的左臂,接著問道“你身後的人,是誰?”
陸離發絲散亂的低垂著頭,喘息道“嗬,自然是,師父……唔——”
“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師父的心這般狠辣,全然不似,仙門中人呢……唔!”
“昨夜那道乾擾天道的黑色光束,是何人所為?”
“師父,猜猜看……呃啊——”
一連四個問題,陸離不是答非所問,便是陰陽怪氣,明明痛到嘴唇發白,卻笑得越發的明豔。
這家夥,難道是受虐狂嗎?!鶴卿心中大怒。
看著自己掌心裡的最後一根追魂釘,鶴卿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一根打下去,就會命中心臟,以陸離這孱弱的修為,也許會直接命喪當場。
可她不能讓陸離就這麼死在自己手裡,即使其他幾位掌門那邊解釋得過去,如今劇情出現如此大的變動,鶴卿自己也需要了解詳情,才好製定新的方針。
思來想去,鶴卿隻能是折中妥協道“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隻要你誠實回答,我便不再問你其他,也會幫你將另外四根追魂釘取出。”
陸離似是已經痛得意識模糊了,連靠牆的力氣都沒了,頭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