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平淡而尋常的一天。
已經不記得到底重複砍樹、鋸木頭、劈木頭的日子多久了。
終於!
“我們終於把船修好了!!!”
江怡興奮地恨不能繞著船跑上個幾圈。
看看!看看這船上的每一塊木板、每一個鉚釘,都是他們辛勤汗水的結晶啊!
江怡看著這艘看上去煥然一新的大船,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行了!”江怡拍了拍手,吩咐道:“都收拾收拾吧,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走人了!”
“還收拾什麼?我們有什麼可……”望舒霖本來想說沒什麼可收拾的,但想了想,還是起身往村裡走。
“這船這麼大呢,我們還是帶上點什麼吧!”
他們幾個從天機城出來的時候就沒帶什麼,進清溪的時候又在水裡滾了一遭,個個一窮二白的,確實是沒什麼可收拾的。
江怡也隻是在村子裡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帶上。
她回來時,謝行已經收拾好,靠著船在等他們了。
“他們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江怡示意了一下不遠處,依舊和往日一樣各自思考人生的那爺倆。
謝行搖頭,“他們有自己的打算。”
江怡猶豫了一下,“你和他們告彆了嗎?”
江怡其實有些看不明白謝行和燕淩雲他們的關係。
真要說起來,燕淩雲是謝行的師父,謝行這十八年來可以說是燕淩雲養大的。
但這兩個人又完全不像正常的師徒倆,彼此之間相處起來相當冷漠和公式化,但好像又挺互相信任的。
江怡真的搞不明白他們關係到底該說好還是不好。
“嗯。”謝行點頭,意思是他已經告過彆了。
江怡稍稍放心了一些。
說實話,江怡一直有些擔心。
謝行這次失憶後,感覺像是情感方麵出了什麼毛病一樣,變得格外冷漠,甚至可以說是不近人情。
之前他和望舒霖在去天機閣的路上結了些革命友誼,兩個人還挺熟的。就是之後,和東方朔一起練了幾天劍,兩人也能說上話。
但現在,彆說東方朔了,望舒霖有時在江怡不在的時候,和謝行說話都得斟酌一下。
然後是對著她,又是另一種方麵的不太對勁。謝行莫名其妙地開始對她……有些熱情?
這不對啊!這在心理學上好像叫什麼病來著!
還有謝行失憶這事。
“你的失憶怎麼樣了?”江怡指了指燕淩雲的方向,“他有說什麼嗎?”
“這是一種術法。”謝行道:“我並不是忘記了,隻是記憶被封印了。”
“……術法?”江怡挑眉,表情有些怪異。
這個世界總是在科學與不科學之間反複橫跳。
謝行解釋道:“封印要施術人才能解,之前的封印,他已經幫我解開了。”
“那你是想起我們認識之前的事了?”難怪沒對燕淩雲表示質疑,說讓學劍就跟著去學了。
謝行點頭,“不是什麼有意思的記憶,他在四環山設了一個結界,我隻能待在結界的範圍裡。”
“小的時候,他還一直在。後來看我能照顧自己,他就走了。隻偶爾出現一兩次,指點一下我。”
“……”江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怪謝行有些精神錯亂的,原來是來自身世的雙重打擊。
“沒什麼可說的,所以沒告訴你。”謝行還解釋了一下。
“……我也沒說什麼。”雖然她剛聽到的時候是有點生氣來著。
“你也彆太在意!”江怡拍了拍謝行的肩膀,安慰他道:“這有句話說得好,六親緣淺之人,修得便是兩不相欠。”
“你這一生,會功德圓滿的。”
說完,江怡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她這是不是又在謝行身上紮了一刀?
“希望吧。”謝行難得笑了笑,但這笑江怡看著總覺得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