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一個丫鬟該有的姿態嗎?
哪家主子能夠容忍這樣的丫鬟?氣勢比主子還足。
想到這裡,南宮策便直接推門,大步邁進。眼簾映入了一片雪白。
他眸底倏的一深。
“滾出去!”
一隻枕頭朝他砸了過來。
南宮策驀地轉身,快步出去,同時將門關上。
但是,他的腦海裡卻還是閃著那一片雪白。
床上坐著的少女,衣裳半褪,露出了肩膀和一片胸,那雪白,白得耀眼。
像是看到清寒山尖一片映月的雪。
她的身子竟然那樣白!
可是,她的脖子和臉卻能灰黃成那樣?
“咳咳咳!”
氣血翻湧的縉王站在自家寢室門口,咳得命都要斷了。翟鷥鈺本來是想先看看身上的傷的,衣裳剛準備褪下,南宮策便闖了進來,她隻能再次把衣服穿好,下了床,走過去拉開了門,抬腿就朝他的背踹了過來。
“登徒子!”她一聲怒斥。
縉王想閃,但是實在咳得不行,心能閃開,身體不爭氣,被她這一腳踹了個正著,頓時就朝階下撲了下去。
“王爺!”
去廚房裡安排好了的星墜回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當下駭得臉色都變了,飛身就撲了過來,險險地扶住了縉王。
“咳咳咳!”
縉王依然咳著,指著翟鷥鈺,在看見她的時候,腦海裡卻又再次浮現了那片映月白雪,他鼻子裡一熱,緩緩地流下了鮮紅兩道。
翟鷥鈺怒瞪著他,“南宮策,你說說你此刻腦子裡想的什麼?”
豈有此理,現在流鼻血,是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嗎?
“王爺,您怎麼流鼻血了?”
星墜也是驚著了,立即就怒瞪向翟鷥鈺,憤怒地喝道:“你這惡婢!刁奴!你竟然敢對王爺動手!”
翟鷥鈺抖了下腳,“你瞎?我明明是動腳!”
星墜差點背過氣去。
“我殺了你這惡婢!”
他鬆開南宮策,一拳就要朝翟鷥鈺揮過來。
“賜婚聖旨。”
翟鷥鈺淡定地說了這麼四個字,硬生生地把那隻拳頭定在了離她的臉半個拳頭的距離。
星墜咬牙切齒。明明氣得發抖,但是那一拳卻是怎麼也不敢再進一步。
無恥!
現在她是吃死了他們了!
王爺挑了這女人,肯定是挑錯人了,引狼入室!
“我要是去稟告皇上,說你是一名惡婢,還踹了王爺,皇上會收回賜婚聖旨的!”星墜當真是氣得臉都漲紅了。
十五六歲的少年,圓臉,有對小酒渦,本來是陽光活潑的樣子,現在氣得都要冒煙。
但是他卻當真不知道該拿翟鷥鈺怎麼辦。
翟鷥鈺看著他,點了點頭,“嗯,你去。然後你們王爺的婚事就黃了,那一把龍涎草籽估計得被皇上收回去。接下來他就得在家裡呆呆地等死。”
“你!!!”星墜眼前一陣陣發黑。
偏偏翟鷥鈺說起縉王等死這種話,一點負擔都沒有。
南宮策好不容易咳完,緩過氣來,已經看到星墜已經快被活活氣死。
那種古怪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哪有一個丫鬟像她這樣的?
不管主子是誰,天生為奴,入府為婢,在貴人顯貴麵前,必然同樣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貴人。
因為奴婢命賤,就算不是她的主子,也能一句話便要了她的命。
一個奴婢,在王爺麵前,能夠如此囂張放肆?
敢讓他等死?
便是在瀾帝和百官麵前,她的害怕和大哭也都是裝的。
“再有下回,本王儘可砍了你一腿。”
南宮策拿了手帕擦去鼻血,低頭看了一眼,抬眸清冷看向她,語調緩緩,“皇上可不管本王娶的是四肢健全的王妃,還是缺胳膊少腿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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