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陳六合,修羅再次緩緩說道:“這也是你為什麼能在驚龍的庇護下,能活這麼多年的原因。”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太上家族的元氣已經在慢慢恢複,這一次他們便展露了頭角,已經有殿堂境的強者相繼出關,來鎮壓我們,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修羅說道。
“再強的敵人,終究是要麵對!我想讓他們統統去死,我就更不可能怕了他們!路,得走,哪怕前方是一座座雄偉的山嶽,我也一定會把他們統統踏平。”陳六合無比堅毅的說著:“沒有捷徑,更無須退路!”
“二十五年之約很快就到了,到時候,驚龍都很難庇護你了,炎夏也很難庇護你了。太上家族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你這個陳家唯一的血脈給鏟除。”修羅說道,眸子中,多少有幾分擔憂。
“我無懼。”陳六合很堅定的搖頭,目光中滿是剛強堅毅。
“很好,那我便會為你披荊斬棘,彆忘了,你還有我這個叔父。”修羅看著陳六合:“那一戰,少不了我!”
這一晚,陳六合跟修羅兩人聊了很多很多,聊著曾經陳家的往事,聊著陳家那些可愛的族老與族人。
還聊到了陳六合的父母與哥哥。
聊到悲痛與傷心處,饒是鐵血如修羅,都禁不住的淚目了。
陳六合更是多次有兩行血淚,無聲的淌落臉頰。
這一夜,這兩個同樣剛強堅毅且能頂天立地的男人,都哭過。
陳家的遭遇太悲慘,陳家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與煎熬。
天知道這麼些年,修羅是怎麼熬過來的,怕是隻有心頭的那一口仇恨與怨氣,在支撐著他前行。
天色漸亮,東邊的天際有光暈破曉,穿透了烏雲,灑在大地之上。
陳六合獨自一人坐在地下,他抱著懷中名為“印”的血紅長劍,卻沒有半點睡意。
這一夜,他的心在滴血,對陳家往事了解的越多,他越是心痛悲涼,他能想象到那一戰的悲壯,能想象到那一戰中,所有陳家人的憤怒、絕望、痛苦、壯烈.......
你有一個三歲的哥哥,那時候他步履闌珊,言語含糊,非常可愛,卻被太上家族的人活活摔死。
你父母在戰死之後,頭顱被割下,懸掛在某太上家族的殿門前,在烈陽的暴曬下受儘了屈辱。
這些話,還清晰的在陳六合腦海中回蕩,不停的回蕩,陳六合淚水不儘,渾身顫顛,心臟抽痛到了快要暈厥過去,一口鮮血忍不住從他的嘴角溢出。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一種痛,是能超過陳六合此刻的痛。
這是他這一輩子,活到這麼大,第一次真正接觸到跟自己身世有關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了解到當年的具體情況,第一次了解到跟他父母相關的消息。
這種衝擊和打擊,對陳六合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陳六合的淚水不止,他沒有竭嘶底裡,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撫摸著手中的血紅長劍,抬頭望著那宛如魚肚白一般的蒙蒙天際,他怔怔出神。
滿腔的仇恨與殺意,已經填滿了他的心扉,但這些,他不會表露出來,他也不會讓自己崩潰的放聲大吼,那樣的宣泄沒有意義,他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他一定會用鮮血來祭奠陳家的慘烈,慰藉陳家英靈。
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陳六合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任由淚水順著眼角淌落臉頰。
他這輩子,這樣哭的次數屈指可數,記得上一次,還是他在縝雲監獄,收到爺爺去世消息的時候。
那一夜,他也痛徹心扉。
“看來,陳平生已經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你,起碼,告訴了你很多。”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奴修緩緩來到了陳六合的身旁,低頭看了陳六合一眼,在陳六合身旁坐下。
陳六合點了點頭:“老頭,那一戰真的有那麼慘烈嗎?鮮血染紅了天,陳家人以最壯烈的方式死去。”
“是的,很慘烈,慘烈到你無法想像,那一戰,轟動了這個世界,陳家雖然覆滅,但陳家人的英武神姿,依舊回響在這個世上,印刻在很多人的腦海當中揮散不去,陳家人都是好樣的。”奴修很鄭重的點頭。
“知道為什麼太上八大家族不惜不計前嫌的聯盟在一起,也要滅了陳家嗎?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威脅,巨大的威脅,他們害怕了,他們不敢讓陳家繼續繁衍與成長下去了。”奴修說道。
“就想現在,太上家族不計代價的也要把你鏟除,也是因為他們害怕了,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他們害怕他們要為當年所犯下的惡行,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奴修說道。
“害怕?害怕有用嗎?他們所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情,不是當年合力把陳家滅了,而是他們沒有把陳家給滅儘!這將會是他們致命的錯誤,這一個錯誤,會讓他們徹底覆滅。”陳六合咬著牙關說道。
奴修目光中閃過了一抹讚賞和精芒,道:“小子,有決心是好事,你的決心我也從來不會懷疑!我看好你,我對你的期望越來越高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定然能顛覆這個世界。”
陳六合深吸了幾口氣,把混亂的心思都收斂了起來,他歪頭看了奴修一眼,擠出一個笑容,道:“老頭,傷情怎麼樣了?還扛得住嗎?”
“彆看我年紀不小了,可這身子骨還硬朗的很呢!這點風浪算得了什麼?想把我吹倒,還差得遠。”奴修很自負的說了句。
陳六合禁不住笑了起來,旋即麵色嚴肅,道:“這次,謝謝。”
“啪”陳六合的後腦勺被奴修措不及防的一巴掌拍下:“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矯情了?收起你的肉麻。”
頓了頓,奴修才道:“這次很危險,我們的運氣真的很好,你在關鍵時刻產生了質變,不亞於涅槃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