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喝水。”
張麗娟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刷著手機。
她今天已經給十幾個自媒體賬號發送了私信,說了自己的事情,希望他們能過來看望朵朵。
對方一開始都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接著他們都問了一個問題:
“孩子現在怎麼樣?”
張麗娟在這個問題上撒謊沒有意義,她隻能回答:
“孩子現在已經醒了,但就是還比較虛弱。”
一聽孩子已經醒了,對方大多都婉拒:
“哦,那就讓孩子好好休息吧。我們這邊就不過去打擾了。”
張麗娟煩躁地關上手機,低聲咒罵道:
“一群勢利眼的東西,一看無利可圖,就都不來了。以前孩子昏迷的時候,想來他們還排不上號呢。”
朵朵啞著嗓子又重複了一遍,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媽媽,我渴了,我想喝水。”
張麗娟暴躁道:
“你不是已經醒了嗎!自己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倒水啊?我是你的奴隸嗎?”
朵朵膽怯地抬起手:
“媽媽,可是我還在打吊瓶。沒法下床。”
“煩死了。”張麗娟嘀嘀咕咕的低聲咒罵著,“生你就是來給我討債的。天天伺候你,什麼都乾不了,哪兒也去不了,你那個死爹跟死了一樣的,也不說來交住院費,治療費。”
朵朵:
“媽媽,我手有點疼。”
張麗娟咆哮起來: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兒想喝水,一會兒手疼,你存心給我找茬是不是?我天天在這裡陪你,你還要我怎樣?啊?”
張麗娟越說越氣,把裝滿水的玻璃水杯狠狠摜到地上:
“不許喝水!你就渴著吧!”
朵朵哭了起來:
“媽媽,我手疼,媽媽,我的手真的很疼。”
張麗娟橫眉怒目:
“你彆忘了你摔的是腿,不是手!要疼也應該是腿疼!”
這時護士推著護理小車走了進來,聽見張麗娟衝著朵朵大呼小叫,有些不滿道:
“孩子剛剛醒了沒幾天,還在恢複,家屬有點耐心好嗎?”
張麗娟鐵青著臉不理會。
護士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準備給朵朵換藥。
剛湊近,護士就驚呼起來:
“哎呀,這都回血了!你這媽媽怎麼回事,孩子吊瓶早都打完了,都回血了你怎麼不按鈴啊!”
朵朵還在哭著重複:
“我的手好疼……”
護士連忙給朵朵換上新的吊瓶,輕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阿姨幫你弄好了,一會兒就不疼了啊。”
護士就算脾氣再好,也看不慣張麗娟這樣的家長,忍不住回頭瞪了她一眼。
張麗娟感受到憤怒的目光,心虛起來,但是語調的威力卻絲毫不減,反而更橫了:
“孩子在你們的醫院,你們的病房裡打吊瓶,打的回血了,要是我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都是你們醫生護士不負責任,我告訴你,等會要是我家孩子有什麼問題,我就去投訴你。”
護士快速做完自己的工作,忍不住回嗆道:
“你去告,你現在就去。”
張麗娟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同病房其他的患者和家屬,隻當沒聽見,默默把自己的床簾子拉了起來,不聞窗外事。
在一起同病房相處了幾天,他們早就領教到了張麗娟的胡攪蠻纏和蠻橫無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照顧患病的家人已經夠鬨心了,誰都不願意跟張麗娟這種人扯上關係。
護士離開後,張麗娟開始收拾朵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