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終於到了,這意味著王嬋可以走出盛府的大門,去感受一下外麵的世界。在盛府待久了不出門,她都覺得待的快長蘑菇了。明明上個世界她一直在皇宮裡生活,也沒有這種感覺。她覺得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還隻是一個剛剛八歲的孩子,所以會受到身體的影響,從而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情緒。
雖然出了盛府,可是跟在盛夫人身邊,看著她與其他官家太太之間的相互恭維,、寒暄,實在是沒意思的很。好在,跟著其他夫人帶來的,有幾個同齡的孩子,大家坐在一起賞燈吃點心果子倒也算熱鬨。這個上元節過的,和王嬋心裡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在她心裡,上元節她應該和史昂手牽手逛街,欣賞花燈,一起放河燈,觀賞煙花綻放的絢麗景象。而不是坐在茶樓裡,看著下麵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熱鬨非凡,而自己隻是一個看客,毫無參與感。
盛夫人不讓王嬋下去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她帶出門的人不多,外麵又太亂。每年上元節,被拍花子拐走的孩子都有不少。她自然是不敢讓一個才八歲的孩子亂跑。
回到盛府,晚上王嬋悄悄的去了史昂的房間,給他講外麵的樣子。王嬋慶幸自己還出去了,史昂連出去都沒人帶。
“好想跟你去放花燈,賞煙花呀!”
“以後一定可以的!而且現在我們還小,又什麼都做不了。以後每年上元節都和你一放河燈!”
兩人暢享著美好的未來,王嬋偷偷回到主院時已經三更了。
過了上元節,正月很快就過去了。過了二月二,盛府開始準備換春衣。李嬤嬤給王嬋量完尺寸,這邊正選著拿來的衣料。一個噩耗傳來。
給林夫人趕車的少年林成,回到揚州來報喪。林老爺在流放路上感染了風寒,流放路上苦寒,沒能熬過去,林夫人也生了病。夫妻二人一前一後,一並走了。
“太太,霜兒沒有父母了。霜兒隻有你了。”王嬋雙手緊緊抓住盛夫人的胳膊,身子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她的眼睛變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讓人看了心碎不已。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些眼淚都是她硬擠出來的。實在是她對林父、林母沒啥感情,哭不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倒是盛夫人很傷心。她的眼睛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滾落,她的哭聲像一把利劍,直刺人心。盛夫人抱著王嬋一起哭。
哭過之後,盛夫人讓李嬤嬤把衣料拿走,吩咐人給王嬋做了孝衣。王嬋開始了為期三年的,為林父、林母守孝的日子。
林成回來之後到盛府報了喪事,想見自家小姐卻一直見不到人,托人找到了周雪娘。原來林夫人離世前把林成的身契給了他,讓他恢複自由身。可林成從小被林家管家收養,是個孤兒。這會兒讓他離開,他也無處可去。
林成也是個忠心的,覺得自己吃林家飯長大的,即便是林老爺和林夫人不在了,隻要小姐在他就是小姐的人。可是盛府規矩還是挺嚴的,他進不進去二門,見不到小姐,隻能拿身上最後一點銀錢,托關係找周雪娘,希望她能給小姐帶話。
周雪娘拿著林成的身契,回到主院東廂房,把林成的事情說了。
“他倒是個忠心的,如今他可有落腳的地方?”
“前幾日都是借住在盛家的下人房裡。可也不能一直這樣住著。”周雪娘回答。
“確實如此。這樣,你去匣子裡拿十兩銀子給他,讓他租一輛馬車,明日一早在靠後門的牆外等著。記得,一定要帶車棚的馬車!再讓他打聽打聽揚州城裡比較好的牙行。”
周雪娘聽完,按照自家小姐吩咐去做,自從來到盛府之後,周雪娘覺得自家小姐主意是越發的大了。不過這是好事,有主見,總不會吃了虧。
林成拿到銀子,感謝過了周雪娘就去做事了,雖然他不知道租馬車是有什麼用,但這是小姐吩咐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好!
晚上,王嬋再次悄無聲息的來到史昂房間,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本來在後宅就不方便,你出門也不方便,有個人在外麵辦事,能解決很多問題。我想先在揚州城裡置辦一個宅子,也不用太大,我們在外麵總要有個落腳點。”
“婁兒想做什麼就去做,隻是我現在幫不到你。”史昂心裡越發想要儘快成長起來。總不能他的婁兒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沒法幫忙。
“史昂,你不要這樣想,你的存在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有你在我才安心。”
“知道了!我的婁兒現在變得很厲害了,那在我成長起來之前,就先默默的做她背後的男人吧!”史昂捧著王嬋的臉,兩人額頭相觸,會心的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林成就駕著馬車來到盛府後門外的牆邊。隻是等到王嬋給盛夫人請過安,陪同她一起用過早飯,翻牆出來時,太陽已經升到很高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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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吧!可用過早飯了?”王嬋看著這個皮膚被曬的古銅色,卻長相清秀的少年,對他印象很是不錯。
“奴才等小姐是應該的。吃的包子,還有沒吃完的都在這呢!”少年拍了拍胸前的衣服。老實本分,又有辦事能力,這是王嬋對他的初步印象。
“牙行可打聽過了?”
“昨日打聽過了,揚州城裡比較大的牙行有三家,這三家各有側重。紀氏牙行商鋪做商鋪比較多。要是租賃買賣房產,去張氏。采買仆從找孫大娘家的牙行。”
“去張氏牙行。”
王嬋今天裝扮成一個小公子的打扮,穿的是史昂的衣服,略有些小,不合身。跟著牙行的牙人看了幾套房子,越發覺得身上的衣服拘得慌。她空間裡不少華服,可是卻沒有這個年紀能穿的。王嬋決定以後要把不同年齡段,男女老少的各個階層的衣服都準備一些才行。吃的、喝的東西也要多準備一些放空間的好。
看了五套房子,王嬋對一個小院比較滿意,就是價格貴了些,四百六十兩不還價。這還是在王嬋用現銀支付的情況下,給的優惠價。王嬋出來一趟不容易,中午還趕回去陪著盛夫人用了頓午餐,又偷偷溜出來的。眼見天色漸暗,又要到用晚飯的時間,不敢在外麵久待。和牙行的牙人約定了第二天交銀子,拿契書。就匆匆讓林成送她回了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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