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詩城兩家遊戲廳有翻牌機,最大的那家老板叫丁全。
丁全與我家的關係有點複雜,我儘量簡短說明下。
丁全的弟弟丁波在某收費站工作,和我爸一個係統,嚴格來說算是下屬。
多年後,丁全的兒子入職我在的保險公司,算我半個徒弟。
因此,1998年的時候,我不認識丁全,但我爸與丁全認識。
當時打著遊戲廳的幌子經營翻牌機是違法的,不過丁全很會維護關係。
丁全也成為了那個時代靠撈偏門發家致富的幸運兒之一。
沒有人可以在賭博上真的贏錢,更何況是這種可以直接被控製的機器。
可那些賭徒們卻願意相信翻牌機是公平的。
就好像經營翻牌機的老板是在促進經濟發展,幫助他們脫貧致富一樣。
蔡三娃就是這群賭徒中的一員。
麻將、撲克、長牌、牌九他都玩,當然不會放過翻牌機這種新型賭博方式。
等我們剛走進遊戲廳,丁全就認出我,立即起身迎接。
我和他客套兩句後,就問蔡三娃在不在?
丁全指著角落裡那台翻牌機前坐著抽煙的黑瘦子。
我讓唐嘉上前,我是不方便出麵的,要知道我現在的模樣是我爸。
我心裡也在祈禱,將來小先生可不要再把我意識傳進我爸身體裡。
98年之後,我爸就開始步步高升,到時候再讓我扮演他,我肯定會演砸的。
我父母在想儘辦法讓我走仕途的時候,我就說過一句讓他們無法理解的話。
“如果讓我去當官,要麼就是巨貪,要麼就是個不懂官場規矩的清官。”
唐嘉過去看了兩眼又回來了,低聲告訴我需要我配合。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告訴丁全,等會兒想辦法讓蔡三娃贏兩把。
因為蔡三娃輸一晚上了,心情很糟糕,這時候什麼都問不出來。
唐嘉的策略就是先讓他贏兩把,舒緩心情,再去找他喝酒,接下來就簡單了。
丁全雖然很疑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不會問,隻會照做。
事情很順利,原本輸錢的蔡三娃終於開始贏錢。
雖然從總數上算還是輸,但至少撈回來一點。
這時候我就上前給他打招呼,他立即起身給我敬煙。
“你先玩,等你玩差不多了,我找你問點事。”
蔡三娃不會讓我等的,從輩分上他管我叫爺爺,管我爸叫祖爺……
最重要的是,蔡三娃很想和我爸搭上關係,這樣將來某天或許能當上包工頭。
接著,蔡三娃就提出要請我們去吃冷淡杯。
為了照顧非川省的讀者,我得解釋下什麼叫冷淡杯。
以下文字是我直接從百度百科複製過來的。
冷淡杯,原本是川省蓉城老百姓的俗語。
自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用來指每年初夏到晚秋,蓉城都有數不勝數的飲食店鋪和攤點把生意做到了街頭院壩、河邊綠蔭。
這些食攤大多銷售一些煮花生、毛豆角、豆腐乾、鹵雞翅、鹵鴨腳、泡鳳爪、炒田螺、炒龍蝦等家常小菜,供應一些“泡酒”、啤酒、紮啤等酒水。
其實可以理解為夏季專屬大排檔,從省會蓉城興起後,很快覆蓋全省大小城鎮。
至於為什麼叫冷淡杯,我就不清楚了,因為說法太多,這裡就不一一贅述。
我是不喝酒的人,但我爸喝,而且酒量驚人。
但我不是我爸,我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了,讓蔡三娃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