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諸葛亮回到大營,找到王猛,連忙稟明事情經過。
“老師!亮此行徒勞無功,未能勸服龐士元,反而叫那探子將對話都給聽了去!若非龐士元念及與亮的友情,亮此行說不準還不能全身而退!”諸葛亮說道。
“哦?吾兒鎮惡還在龐士元帳中安插了眼線?”王猛問道。
“不敢瞞老師,亮此行與士元交談之際,其麾下副手馬良、馬季常到來,令郎則是派眼線暗中跟隨,然後伏在帳外,將我等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都聽了去!”諸葛亮說道。
“爾等都說了些什麼?”王猛問道。
“亮言及了蜀軍如今式微所要麵臨的危機,士元則毫不在意,不過那馬季常倒是帶來了一個重要信息!蜀王劉裕眼下正在上庸,眼見雨季到來,漢水暴漲,劉裕要令郎派遣龐士元率眾前往上遊,修建堤壩,攔截水源,水淹我軍!老師,此計凶險,不可不防!”諸葛亮說道。
“哈哈,不曾想孔明無功而返,卻不想還能有此等意外的收獲啊!”王猛卻是如此說道。
“老師?”諸葛亮不由得一愣。
“孔明,你的信息都不假,但蜀軍上下未必相信。唯獨一點,鎮惡乃是吾兒不假,此次被蜀軍所知,此必成離間之計!原本蜀軍上下就出現將帥不合的問題,如今看來吾兒的主帥之位就要不保了!”王猛說道。
“啊?老師,先不管令郎如何,眼下龐士元即將前往上遊蓄水築壩,亮以為,屆時是否派遣陳子雲將軍的白袍軍前往攔截一二?”諸葛亮說道。
“無妨,蜀軍要水攻就讓他水攻好了,我江東水師甲天下,無需驚慌!”王猛說道。
“哦?老師,可我軍此處並無水師,屆時大水到來,豈不全軍覆沒?”諸葛亮不禁有些擔憂。
“孔明,披上蓑衣,戴上鬥笠,跟我來!”王猛說道。
………
一炷香之後。
“這…這…老師,這可如何是好啊?”諸葛亮不由得大驚失色道。
隻見大營的後方臨近漢水的一側,由於漢水暴漲,如今小半座大營都已經被水淹沒。
大水之下,營中將士苦不堪言,甚至連那座浮橋都已經被大水衝走了。
”哎,倒是為師托大了,作為北方人,為師疏忽了南方的天氣,以至於造成了如今的局麵!”王猛說道。
“老師,既然如此,何不派人前往請求水師支援,大軍先回樊城暫避?”諸葛亮說道。
“南郡三麵環水,眼下魯子敬軍師正帶著江東軍團在江陵,我軍在此處!若要求援,或西陵,或江陵,總之非水師之利不可,否則大軍確有傾覆之危!
眼下不僅是大營即將被水淹沒,甚至連營中糧草也多泡水發黴,無法食用,偏偏浮橋又被毀。若要求援,等到水師開到,起碼半個月。在此之時,我軍軍心渙散,若非雨季,到時蜀軍攻來,我軍必敗!”王猛說道。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諸葛亮說道。
“所幸在江水淹入大營前,陸伯言命將士們搬離了大部分糧草,從而轉移到了乾燥處。若非如此,我軍明日便要斷糧,如今卻是能夠再撐上半個月!孔明,你此行可謂是救了大軍,等到你透露的信息傳開,蜀軍必作調整,在我軍斷糧前,蜀軍也絕不會再發起進攻!”王猛說道。
“老師…雨季來臨,蜀軍本就不會進攻!再者,我軍有糧時,蜀軍不攻。待到我軍斷糧後,蜀軍若來,我軍豈不大敗虧輸?”諸葛亮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到雨季一過,就算大水不退,為師也可命大軍掩土防禦!縱使龐士元用水計,我軍也不怕!再者,水攻之計雖好,但龐士元也得做得到啊!”王猛說道。
“老師,若我軍不加以阻攔,龐士元必然能成!”諸葛亮說道。
“覆巢之下無完卵,龐士元用水攻,他就不怕淹了我軍的同時也淹了襄陽百姓嗎?再者,並非為師不想阻攔,可孔明你也看到了,如今道路泥濘,白袍軍又如何前往?”王猛說道。
“那……按照老師之意,士元此行必不能成?”諸葛亮問道。
“他又是如何答複你的?”王猛反問道。
“士元說他能將大水控製在隻淹沒我軍的範圍,並不會殃及池魚!”諸葛亮回道。
“哼哼,水火無情,又豈是人力所能控製。隻怕龐士元若真的成了,屆時悔之晚矣!不過為師倒覺得他所說的不過隻是托辭,眼下蜀軍上下猜忌,將帥不合。龐士元夾在中間,又不受重用,恐怕他早已想好了脫身之策吧?”王猛說道。
“老師明察,亮也覺得有此種可能!”諸葛亮說道。
“那不就是了?那會帳外有眼線,唯恐事情敗露,龐士元自然不會嚴明他的真實意圖!
依為師來看,龐士元是一定會率眾北上的,也會奉命修築堤壩,但這個過程所需時間就不好說了。待到雨季結束,酷夏來臨,屆時水攻之計自然迎刃而解,龐士元也能向劉裕和吾兒交差。待到雨季結束,路麵乾燥,為師再派遣白袍軍前往。孔明,你信不信,屆時叛軍定然是一觸即潰!龐士元便可以借此機會從此局中脫身了?”王猛說道。
聞言,諸葛亮不禁大喜過望,真要照老師所說那就太好了!
“老師,亮願意相信!龐士元雖然舉襄陽反叛,但說到底他和劉裕之間並無多少聯係,劉裕等也並不信任他!是故,龐士元極有可能會像老師說的一樣,進而從中脫身!”諸葛亮說道。
“是嘛,所以說區區水攻之計何足掛齒?為今之計,倒是我軍確實遭遇了困境。這雨季不停,大水不退,我軍必有斷糧的風險啊!”王猛不禁憂心忡忡地說道。
“老師,大雨之下,星象並不清晰。若非如此,亮便可夜觀星象,必可算出雨季結束之日!”諸葛亮說道。
“無妨,這不怪你!孔明,為今之計,我等戒驕戒躁,以等待時機即可!”王猛說道。
“亮謹遵老師教誨!”諸葛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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