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開始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對於我這種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足以起到一些威懾的效果,加上貨真價實的硝煙味道,在這個世界的我頭一次覺得人命是如此的不值錢。
但當時的我卻在極度的緊張中保持了冷靜,眼下一切的戰鬥實際上都是圍繞著一個點展開的——美杜莎。
不論是她想保護我,還是我想藏住她,還是那些人想殺了她。這一切都跟她有直接關係。那麼問題非常簡單——隻要把她解放出來,我們就有了優勢。
美杜莎的石化魔法作為我們的殺手鐧,對於這些人的殺傷力應該是非常大的。但她卻沒有馬上使用,這顯然是因為我正看著她。她不想連我一起石化掉。
於是接下來我的所有行為都變成了一場豪賭。
我不知道閉上眼睛能不能回避石化魔法;我也不知道閉上眼睛之後我的掙紮能否有效;我甚至都不知道歌果作為一隻美杜莎到底會不會石化魔法。
“我相信她。”就是如此簡單的想法,讓我在閉上眼睛之後進行了殊死一搏。
如果這一切成功,那麼對方可能會有三個人被石化,因為人不可能閉著眼睛拿槍瞄準!
至於這個金發隊長,他的身體能力肯定要強於我,但在石化魔法施放的過程中,他必然也會受到影響。隻要他的精力分散,我就有機會脫離那把刀的威脅。
當然這些計劃後來想想有著無數的漏洞,可這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最實用的計劃了。
如果運氣不好,我的喉嚨應該會被割破,運氣再差一點就是頸動脈之類的。不過人活著,就不能老往壞的方麵想,隻有想著美好,想著成功,才能保持一個年輕的心態,越活越快樂。現在我如果放棄了抵抗,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刺耳的尖嘯聲幾乎就要蓋過槍聲,槍擊與魔法同時開始了。
美杜莎的石化魔法即使在我閉上眼睛後也能明顯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我按照預先想好的動作,雙手猛地下拉將其持刀手臂拉至胸口,接著猛地蹬地,接力使出一擊後掃肘擊狠狠地揮打在其臉上。
隨著我的一聲低吼,軍刀脫手而飛,兩個男人疊在一起砸到了地上。即便如金發隊長的健壯體格也承受不了這種毫無征兆的反擊,我依稀覺得手肘砸碎了他的鷹鉤鼻子。
到目前為止,和我腦子裡構思的過程基本一致。下一步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轉守為攻,睜開眼睛之後我沒看到歌果,但這不要緊,我不相信區區三把燧發槍就能殺死一隻美杜莎。
距離最近的武器是那口大鍋,我趕緊把鍋抄了起來,再回頭,兩個人保持著舉槍射擊的姿勢一動不動,肯定是中了石化魔法,還有一男一女沒看到,這也不要緊,眼下最優先目標是這個倒在地上掙紮的金毛隊長。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甩著大黑鍋就砸了下去,瞄也不瞄。不過從手感判斷肯定是砸碎了骨頭。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一股腦地就砸起來了。
每一次黑鍋的砸落都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與金毛隊長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伴隨著腎上激素的快速分泌,我感到血脈噴張,心臟在胸腔中跳動得愈發劇烈。金毛隊長試圖反抗,但劇烈的疼痛已使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隻能在地上掙紮著。我用膝蓋壓住掙紮的雙手,黑鍋不斷地砸在他的臉上,濺起一片片塵土與血漿,形成了一幅血腥而殘忍的畫麵。
終於覺得稍微有點砸累了,把鐵鍋扔在一邊,露出了一張血肉模糊麵目全非的臉。
從金發隊長身上爬起,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順便把袖子挽起來,因為一會兒還有更多的體力活。
“這槍聲真響,再在我耳邊開幾槍非得把我震聾了不可。”
可令我非常不解的是,槍聲過後,四周很快變得出奇的安靜。正當我想稍微抬下頭,看看周圍情況的時候,一聲叫喊讓我的心臟都跟著顫了起來。
“來歌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