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他們姐弟倆離開,給予他們姐弟倆優渥的生活。
但,北冥不是南疆。
放眼南疆,他完全可以賦予桑家姐弟倆人上人的生活。
奈何,北冥之地,人族地位低下,與賤奴無異。
他即便將桑家姐弟倆帶離青陽場,卻也沒有合適的安置之地。
因此,這不是他無情無義,而是時局不適宜。
“秦陽,大人,阿傑性情雖然魯莽,但心地很善良,很好的。他很單純,沒有壞心思的。誰若對他好,他勢必甘願對他百倍好的。”
眼看著秦陽沉默,桑榆急忙懇切道:“大人若肯收他為奴,讓他脫離礦場這般苦勞之地。阿傑勢必不會辜負大人,會為大人肝腦塗地。”
秦陽聞言,低頭看著懇切不斷的桑榆。
從容的麵龐,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丫頭很聰敏,但,身份終究限製了她的視野。
秦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桑榆姑娘隻知我的來曆非賤籍,那姑娘又可曾知曉,賤籍之上的人族,亦不太平?”
“桑榆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按理而言,我當報效姑娘救命之情。然,我未提及,絕非無義,而是不可。”
“桑榆姑娘親自救的我,便知我當時的傷勢有多重。我非賤籍,卻仍舊負傷那般慘重。姑娘聰敏,便當知曉,隨同我的左右,並非萬全。”
桑榆沉默了。
作為一個聰明人,她自然知曉,秦陽的身份不簡單,卻也並不是安全的。
隨同秦陽身邊,定然也會隨時麵臨死亡。
隻是,相較之死亡,一輩子困守在苦勞之地,隻怕更加不堪。
“大人,桑榆知曉這些,阿傑亦會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桑榆隨即抬頭,認真地迎視著秦陽的目光回道:“我們知曉跟隨大人,勢必會有危險。”
“但,大人有所不知,一輩子留守苦勞之地,也不是什麼周全之地。日日勞苦,難得休憩,以阿傑的身子骨,也未必堅持得了多久的。”
“一旦他的身子骨垮下去,無法上工勞作,也勢必會被拋棄。而被拋棄以後的賤籍,結局會比死還要痛苦的。”
秦陽眉頭緊鎖,他似乎有些低估了北冥賤籍人族的艱難處境。
“若被拋棄,會如何?”
秦陽質詢道。
“會被場主當做祭品,獻祭給他們供奉的祭靈。”
桑榆沒有隱瞞,坦然地回道:“大人亦是修煉者,應該知曉,供奉的祭靈,是需要常年祭祀的。”
以人族獻祭?
這跟異族那些畜生有什麼兩樣?
秦陽毛骨悚然,北冥人族之間相殘,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以生人祭祀,這種行徑,放在南疆大荒之地,都是屬於落後野蠻的文明。
即便針對俘虜,這樣的行徑也是有失人道的。
而在北冥之地,這樣的行徑,似乎還是理所當然,習以為常的?
“人王宮不管的嗎?”
秦陽強忍著悲悸,俯視著桑榆詢問。
“管?如何管得了啊?”
桑榆慘然一笑:“作為世界主宰的妖族,海族姑且都是如此,人族作為兩族附庸,豈能也不這般?”
“況且,祭祀祭靈,這是人族賤籍一輩子最高光的時刻。這是妖神的恩賜,是妖神的福澤。”
妖神的恩賜?
妖神的福澤?
秦陽牙根緊咬,如今的他,對妖神可謂是恨之入骨的。
每次聽到對妖神的稱讚,他都忍不住地恨得牙癢癢。
“我不想阿傑落得那般地步,即便這是妖神的恩賜。”
桑榆解釋道:“這樣的恩賜,我可以承受,但我沒法接受阿傑去承受。雖然跟隨大人左右,阿傑依舊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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