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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禾揣著告示站在姚府門前,兩尊威嚴的石獅子與她默不作聲的對視著,好似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
姚府的門房得知她是前來醫治柳姨娘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倒是沒說什麼,轉頭命人通報去了。
過了一會兒,姚府裡出來兩個人,將她領到了柳姨娘的院子裡。
這姚府的下人應當都是些極重規矩的,即便看著她麵上的紅斑露出了些異樣,但也很快便都遮掩下去,不見一絲一毫的嫌惡。
院子裡極其安靜,沒什麼生氣。
柳姨娘病的時日有些久了,房間裡的味道算不上好聞。
可她又是個愛乾淨的人,每日會令人裡裡外外點上熏香,這便導致房間裡各種味道混合,進來的人免不了屏住呼吸。
下人和柳姨娘說話的語氣極其小心,柳姨娘躺在床上,床幔裡伸出隻瘦骨嶙峋的手來。
顧青禾上前,雖對柳姨娘的病症已經有所猜測,但真等號上脈之後,還是難免有些震驚。
“姨娘的病說來有些複雜……”
床幔被撩起,床榻上,清瘦,死氣沉沉的女人與她對視,似乎是驚訝與今日來替她瞧病的竟是個女子,又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半晌,目光朝著旁邊的下人挪去,“都退下吧。”
看樣子這柳姨娘即便病了也依舊是個有話語權的,下人雖猶豫,卻還是退了下去。
房間裡隻剩下兩人,柳姨娘將自己的手腕收了回去,“姑娘既是郎中,想來已經知道我患的是什麼病,這病可是會傳染的,姑娘不怕?”
顧青禾垂眸,麵上沒有絲毫的波瀾,隻是指尖照舊拂上柳姨娘的手腕,“姨娘還是莫要亂動了,這病若是再拖下去,怕是當真不能治了。”
回應顧青禾的是一聲極其不屑的嗤笑,好似這病能不能治,與她而言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這是個極其不配合的病人,把完脈,顧青禾給柳姨娘開了藥方,取出一個玉製的瓷瓶交給伺候柳姨娘的下人,叮囑了這瓷瓶裡的藥膏每日一次塗在患病之處,不可間斷。
丫鬟聽的認真。
一切結束,顧青禾打算離開的時候,姚大人回來了。
這位大人將近四十的年紀,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瞧上去不但不會讓人在意年齡,反倒是多了些成熟淡然的韻味。
他掃了顧青禾一眼,似乎被她的長相礙了眼,眉心蹙起,“姨娘的病姑娘可有法子?”
“自然,民女給姨娘開了藥,按時服用的話,七日內便可看出效果。”顧青禾微微一笑,“可姨娘瞧上去卻不像是會乖乖喝藥的模樣,怕是要請大人監督了。”
姚世良眉目一鬆,這才細細的看向顧青禾,厭惡褪去,帶了絲驚喜,當然,也夾雜著狐疑,“當真?”
“民女從不妄言。”
“好,好,若是能治好柳姨娘的病,本官重重有賞!”
這姚大人看上去倒是十分在意柳姨娘的樣子,顧青禾心中冷然,嗤笑連連,若是當真在意,裡頭那位身上的病是如何來的?
男人的寵和愛是最廉價不過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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