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禮說的簡單,其實,他天剛亮就去了宮門處,想著這時候早朝已退,皇帝正好有空閒見他,
可消息遞進去,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見動靜!
厚著臉皮讓宮門口當差的跑了兩回,一開始人家見他好歹是個侯爺,又塞了一個胖胖的荷包,臉上還有笑容,
可第二次跑腿回來,臉色就差了好些,隻說皇帝沒空見人,
沈知禮不甘心,皇帝對沈家,一向照拂,他剛從安平回來,照道理該召見他才是,
可他現在自己跑到宮門口了,皇帝怎麼還不見?
“你一個六品小官回京,陛下怎麼會召見?人家四五品的外官,要見聖顏都難如登天!”
守宮門的侍衛變了臉,揮揮手,讓沈知禮一邊玩著去!
此時正值百官出宮,沈知禮臊的滿臉通紅,恨不得隱入宮牆!
“你進宮做啥?”沈老夫人追根究底,從前兒子不管什麼事,都要與她商量,
可現在,她不問,他不說,她一問,他還遮掩!
真是氣人!
沈知禮有些不耐煩,可不敢表現太過,到時候惹得老娘撒潑打滾,難受的還是他
“謝非晚欺人太甚,將禦賜的侯府糟蹋成這樣,我要去皇帝麵前告她目無君主!”
沈老夫人一聽,來了精神“兒子莫急,你進不去,等我換了衣裳再去!見不到皇帝,皇後總能見到,再不濟各宮娘娘那裡,我也說得上話!總要將那潑婦治罪不可!”
說罷,沈老夫人急急轉身,就要回集福堂,
沈知禮連忙攔了“母親快歇歇,外頭日頭毒,明日再去不遲!”
沈老夫人探頭看向屋外,隻見暑氣湧動,院子裡剩下的兩棵大樹,都蔫了葉子,
“兒子說的對,快讓廚房做些冰酪,吃了好涼快些!”
沈知禮愁眉苦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侯府裡,喝口水都要自己動手,哪裡還有人做冰酪?
“母親,府裡的人呢?都死哪裡去了?”
沈玉君才起床,按照往日慣例,這會子她房裡應該擺了十八道早膳,
可今日桌上,連壺冷茶都沒有!
沈玉君衝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翠玉發了好大一通火,可死丫頭挨了罵,隻知道哭哭啼啼!
“你昨日沒看見?都讓謝非晚帶走了!”沈老夫人聽女兒一嚷嚷,立馬想到府裡無人再做冰酪,立馬頹然坐下,
“往日見她還大方,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小氣?”沈玉君氣鼓鼓,雙手叉腰,
兩眼望去,侯府潦倒之極,實在待不下去,
“我去小郡主莊子上住,這兩天都不回來!”
沈玉君抬腳就跑,沈老夫人想攔下說兩句,可哪裡有年輕人手腳快,
一眨眼,沈玉君人影都不見了!
片刻,一聲慘叫劃破侯府上空“我的馬呢?我的馬車呢?馬棚怎麼空了?”
沈知禮坐著沒動,他早就知道妹妹走不了!
尋常富戶,代步隻能靠騾子,
在安平的時候,沈知禮出入都是騾車,
若是沒有謝非晚,侯府裡怎麼會有馬?
連騾子都養不起!
“知禮,快些把蘭兒娶進門,娘可不想再過從前的日子!”
沈老夫人光想想從前的寒酸,就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