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們也走吧!”寧二夫人扯著寧南順的衣袖,
一貫聽話的寧南順卻沒有立刻跟上,
“煙兒,你老實告訴我,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寧南順眼圈有些紅,他一向最聽眼前人的話,
聽到了將前頭正妻逼死的程度!
可今日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他和大房哪怕鬨翻天,也是鎮國公府的家務事,
而且這幾年,在寧老夫人的偏心下,二房隻有占便宜,從來沒有吃過虧!
但要是攪進外人,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再說,誰都知道顧非晚比寧維舟還惹不得,為了鎮國公府的體麵,寧老夫人的喪事才千方百計將這兩人請了來,
寧南順再犯渾,此時也記起了老母親生前對他的寵愛,
好不容易想最後做一回孝順兒子,可偏偏自家媳婦暗地裡鬨了這麼一出!
“母親一向待我們不薄,我不希望她身後事辦得不體麵!”
寧二夫人抬頭,有些錯愕的望著寧南順,
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爭氣過,這是他第一次用這般強硬的語氣與她說話!
當年,就算寧維舟的母親亡故,寧北安知道內裡究竟,也沒說過她一句重話!
明明平日裡還嫌棄寧老夫人隻會暗地裡偏心,不敢直接將府中大權交予二房,如今人死了,卻是要做起孝子了!
寧南順被瞧得有些莫名心虛,但還是皺起眉頭“煙兒,這是我們能為母親做的最後一件事,你要懂事些!”
寧二夫人低眉,掩去眼裡的嘲諷“夫君怎麼說這樣的話?我自然是同你一樣,盼著好好送走母親!”
寧南順扶住她的胳膊“當真?”
再抬頭,寧二夫人臉上還是平日裡那副柔順,並善解人意的樣子“自然是真!我心同君心!”
寧南順立刻感動得眼泛水花“我就知道夫人懂我!”
“哼,這麼大年紀,還矯情成這樣,真是一對奇葩!”
沈知禮正看得出神,冷不丁背後響起人聲,嚇得他倉皇間撲在了滿是枯藤的牆上!
手掌被紮得生疼,沈知禮一臉驚恐回過頭,
是蕭疏雪冷著臉站他身後!
蕭疏雪穿了一件粉白的外裳,外麵罩了一件灰青的鑲毛領披風,手中捧著一隻銀色錦袋,錦袋中裝的是小巧的暖手爐子。
沈知禮嚇得不輕,強忍著心中怒氣說道
“夫人,鎮國公府辦喪事,你捧著個暖爐,怕是有些不好看!”
蕭疏雪冷哼一聲“是他鎮國公府死人,又不是威武侯府死了人,我裝什麼孝子賢孫?”
又努努嘴“孝子孝媳還在那邊卿卿我我,你又是操的哪門子心?”
沈知禮哪裡能說他是聽見了顧非晚的名字才跟來的?
“我聽這裡吵鬨聲太大,所以來看看!”沈知禮撫了撫衣擺“既無事了,夫人與我一同回前院吧,辭了國公爺他們,我還得上衙門裡去。”
蕭疏雪沒有動,似笑非笑“人都沒見到,侯爺舍得回去麼?”
沈知禮一僵,腳步踉蹌,倉促回道“什麼人值得我親自跑來見?夫人真是說笑了!”
“我什麼都沒說呢,侯爺怎麼就說到了值得不值得?”
論嘴皮子功夫,蕭疏雪還真沒輸過人!
沈知禮心虛的厲害,隻想趕緊離開,偏這時候,那扇沒動靜的門,打開了!
“見了父母,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院中,寧南順反手背在身後,強撐著長輩的尊嚴。
寧維舟扶著顧非晚,仿佛眼前無人般,徑直朝外走去,按照一早說好的安排,現在是他們夫婦去靈前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