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冉一向是乖巧的,比同齡的女孩子更懂事,
若說是疼愛,謝惜蘭自認從沒在一子一女間端不平水,甚至她對沈雲冉這個女兒更多些疼愛,
沈逸天驕縱慣了,行事魯莽,脾氣暴躁,但沈雲冉心思細膩,會察言觀色,小小的孩子,說話間就能讓人心裡暖暖和和,
可不管怎麼樣,沈雲冉總是個女孩子,將來都要嫁出去。
特彆是現下,謝惜蘭不能再生,她這輩子的指望,就全在沈逸天身上,
雖然心裡明白沈逸天天資差了些,但隻有男子才能繼承家業,女子再聰慧又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謝惜蘭不自覺就想到了顧家,顧家居然讓顧非晚一個女子接掌偌大家業!
她捂著心口,這裡疼的很!
要是沒有顧非晚,顧家定然還是會在意自己這個女兒的,就算不是親生,自己也在顧家這多年,
那些年裡,顧家上下對自己的疼愛不是假的!
可恨的是,當時的顧家對她隱瞞了實力!
謝惜蘭一直以為,顧家隻是稍微富裕的商戶人家,
要是她知道顧家的後台是榮親王,掌管著吳國半壁經濟命脈,說什麼她都不會和謝懷忠走!
謝惜蘭捶了捶胸口,想到謝懷忠,心口更是塞滿了怨恨!
自己年少無知,與沈知禮一見鐘情,明明謝懷忠看出了沈知禮不是良配,卻還是沒攔住自己,反而還在安平城替兩人置辦了宅院,
要是當年謝懷忠不帶走自己,那如今整個顧家,半個吳國的財富,就都是她謝惜蘭的!
聽出門采買的下人說,謝府是徹底沒落了,兩個兒子流放途中,被打斷了腿,沒熬到流放地,就走了黃泉路,
如今謝府隻剩一個垂垂老矣的謝懷忠,每日穿著青衫布衣,背著一個布囊,徒步走去衙門,
據人說,謝懷忠抄書用的筆,都快掉光了毛,可還是舍不得銀子換新的,
誰能想到幾個月前,他還是能站在朝堂上議事的四品官員?
都是一群窩囊廢拖累了自己!
謝惜蘭心裡滿是怨恨,要是謝家爭氣些,沈知禮怎麼敢如此待她?
她也不會被蕭疏雪區區一個庶女壓的喘不上氣!
“你再哭,我就讓人送你去外祖家,永遠彆再想回侯府!”謝謝蘭沒有大聲叱喝,可陰沉的語氣還是嚇住了沈雲冉,
外祖家從前沈雲冉和沈逸天都喜歡去,外祖慈愛又大方,總是會給許多好吃好玩的,臨走每人還能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
可現在,府裡都在說,外祖窮得每日吃稀飯,連正經的菜都吃不起,
“母親,您不要送走女兒,女兒不哭,再不哭了!”沈雲冉哀求。
“回去吧!”謝惜蘭再次揮揮手,倒頭又窩進了軟榻內。
沈雲冉沒敢在停留,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出了門。
“夫人,冉姑娘也是想讓您開心,您何必趕她走呢?”秋桑望著落寂的沈雲冉,心有不忍。
謝惜蘭閉著眼睛,微微搖頭“她再乖巧,不是男孩就什麼都不是!”
秋桑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謝惜蘭睜開眼睛“去賬房,看看咱們的郡主娘娘給沈玉君的婚事支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