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的珊瑚跟珍珠還在攔著桂枝，三人拉拉扯扯了許久才聽見簾子挑開又落下的聲音。
她們不約而同的抬眼朝聲音發出的方向去看。
便看到了周淑婉跟王聞序相攜出來的場麵。
珊瑚跟珍珠有些吃驚，她們麵麵相覷，也顧不得攔桂枝了。
桂枝則是直接趁著她們失神，趕忙朝外頭跑去。
天色已晚，各處院子都落了鎖，大夫估計還被隔在外頭，桂枝得放他們進來給自家小姐看病。
“小姐，姑爺……”
一向伶牙俐齒的珍珠見著這場景，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小姐來找姑爺興師問罪，來的時候氣勢洶洶，怎麼出來竟是這樣的光景？
珊瑚則是皺著眉。
她比珍珠穩重些，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周淑婉不知她的丫鬟們是怎麼想的，她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身邊的王聞序。
在出了屋子之後，王聞序便放開了她的手，站遠了一些，似是不適應被這些下人見著他們親近的模樣。
她跺了跺腳，若是珍珠珊瑚他們不在就好了，要是他們不在，王聞序也無需這樣壓抑自己。
她此刻十分厭煩那些無處不在的奴才，隻恨不得這天地間隻有他們兩個人。
王聞序適時垂眸，對上了她的視線，周淑婉不敢看他，他往前邁步，她便癡癡的跟了上去。
珊瑚跟珍珠不敢多話，她們知道，若是在此時打攪了周淑婉，那必然要遭受她降下的懲罰。
於是她們隻好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遠遠的墜在他們身後，像兩個影子。
聽雨閣是王聞序跟周淑婉的居所，跟尤晚秋住著的狹小院落不同，聽雨閣很大，正房坐北朝南，左右各有一間耳房。位置跟大小在府內隻比尤氏住著的正房差一些,不過離府內書房更近。
聽雨閣燈火通明，因著住著女眷，婢女仆婦亦是不少
她們見王聞序跟周淑婉回來，便口呼“姑爺，小姐”的請安問候。
這些自然都是周淑婉從周國公府帶來的人，或許安平公主也給她送了一些人過來。
王聞序心下分析著這些人的身份，麵上笑意更甚。
而周淑婉則是將她們都打發走了。
等兩人回了裡屋，周淑婉這才放鬆下來。
她已然單方麵跟王聞序冰釋前嫌，於是笑著開口。
“還是在這裡舒坦，表妹屋子裡還是太沉悶了些，許是人手不足，不如我派幾個丫鬟過去伺候吧，桂枝那丫頭看著年紀也大了，也該配個小廝嫁出去才是，總不能跟著表妹一塊耽誤成老姑娘。”
尤晚秋年紀可還比她大了將近兩歲呢，可不就是老姑娘麼。
周淑婉有些惡意的想著。
她在這上頭總是勝過她的。
伺候？
恐怕是監視吧。
王聞序淡然道“她喜歡清淨，人一多難免吵鬨，不好養病。”
“我一提她，你就不高興。”周淑婉嘟著嘴，她對王聞序跟尤晚秋的往事總是有些敏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她……”
“慎言！”王聞序低聲嗬斥。
周淑婉眼眶又紅了，“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我連提都提不得了？”
王聞序看著她，周淑婉回來之前就已經哭過一遍，眼下浮腫，方才那些仆婦們想必也看見了，她們會去告訴她的母親。
王聞序想著，原本緊蹙著的劍眉舒展開來，他意味深長的笑了，聲音溫潤帶鉤“你吃醋了？”
周淑婉跺了跺腳“你休要胡說。”
王聞序心底覺著無趣，但麵上卻不透露出一絲半毫，似笑非笑道，“若是你不吃醋，又何必總是提她，她是我妹妹。”
“世上哪有差點跟哥哥成婚的妹妹？”
周淑婉有些諷刺的說。
王聞序垂眸，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下一刻寒芒消失不見，隻餘下一聲歎息。
“但現在我的妻子是你，淑婉，我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但是我到底問心有愧，是我對不住她。”
王聞序說完，又抬起眼看著周淑婉，神情苦惱掙紮，他在向她尋求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寬心，好放下對尤晚秋的感情，從而奔向她的懷抱的答案。
周淑婉想到這個可能性，呼吸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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