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不拒絕本就是一種表態。
晏景跟她對峙了許久,見她態度軟和下來,鬆了口氣,他將衣物跟塗抹的藥擺在她身旁,而後背過身去,很平和的說。
“我不看你,前麵的藥你自己抹,我隻幫你塗後背那一塊。”
她的排斥太過明顯,一夜平穩度過,晏景今日心情不錯,不想再嚇唬她,也不願再聽到她排斥的話語。
聽他這般說,尤晚秋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她解開衣衫,將衣物褪至腰跡,而後趴伏於床榻上。
晏景聽著後頭悉悉索索的聲響,耳根微微發紅,等到聲音平息,他才開口問道“你好了麼?”
待到尤晚秋應了聲,他才回過頭去,神情已然平靜,看著她的眼神跟看一個花瓶毫無差彆。
他神色越是平常淡漠,尤晚秋越是覺得安全,如果晏景表現出前些日子的縱情聲色,她恐怕會忍不住逃走。
尤晚秋俯臥於榻上,衣衫半褪,隻露出後背,其餘地方被她仔仔細細的遮掩著。
晏景走到床榻邊緣坐下,端起藥膏,挑起少許在手中調試幾下,又用體溫溫熱了些,才往她身上塗去。
指節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後背,一點點沿著那些由他落下的淤青紅痕塗抹藥液。
尤晚秋被他觸碰的一瞬間不適感達到頂峰,她瑟縮起來,隻覺得頭皮發麻。
她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度,此時她無比的想要逃走,眼眶發紅,幾乎是強忍著不要落淚。
她覺著屈辱,好像自個兒被剝奪掉了作為人的權利,毫無尊嚴。
晏景卻以為她是害怕他的觸碰,黑深的眸子凝視著她。
尤晚秋白皙的後背痕跡遍布,腰後甚至還有一片瘀青,這是他的傑作,不能否認晏景在留下這些痕跡時,沒有享受到征服欲的滿足。
但她在害怕他,蝶翼般的肩胛骨微微顫抖,他的手指觸碰到哪裡,哪裡就瑟縮起來,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她俯躺在床榻上,視線對著的是另一頭的牆,晏景隻能看到她烏壓壓的發,以及黑發下半被遮掩著,特地不讓他瞧清神情的麵龐。
她本能的排斥著他。
晏景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她排斥他,不應該是正常的麼?
她如今本來就是被他搶來的。
更何況自那日之後,他們已然是一刀兩斷,他既決定要報複於她,自然不會升起絲毫心軟。
他修長手指不再於她背上流連,藥上好後,便收回手,側身不再看她。
“藥上好了,你將衣服披上吧。”
聲音也是淡漠無情的。
尤晚秋聽到赦令,爬起來係好衣襟。
他在這裡,彆的地方等他走了,她再去上藥。
晏景再回頭時候,就見到她帶著慶幸的神色,他想到方才看到的情形,不知為何,又問了一句“你疼嗎?”
那些傷若是放在他身上,自然不值一提。
晏景被捅了一刀,也不妨礙他醒來後可以直接去刑部辦公。
但她肌膚那樣白皙輕薄,又是個柔弱女子,恐怕那是她受過最大的傷害了。
尤晚秋聽他這樣問,心裡隻覺得嘲諷。
她想“哪有劊子手去問受害者疼不疼的。”
她該怎麼回答他?
她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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