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待杜鵑的態度一貫不好,如今說出這番話,想來也是心中積怨已久,頗為不忿。
杜宏冷聲嗬斥“下去!”
張氏這才拔腿走了。
杜宏看張氏走了,又去瞧杜鵑,就見著她眼眶發紅,不免道“鵑姐兒,你娘蠢笨潑辣慣了,彆跟她一般見識,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日後有什麼事情,還得一家子相互照應。”
杜宏勸著,心中暗罵張氏蠢鈍,若是今日這番話被鵑姐兒記在心裡,日後哪裡還願意去幫襯娘家?
杜鵑卻是搖了搖頭,她咬牙道“我如今哪裡敢計較娘說什麼,隻求日後我回了家裡,你們莫要趕我出去才好。”
杜宏一聽這話,眉頭皺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鵑便道“先前咱們不是給東院那位獻了東西麼?她東西是收下了,但這些日子卻是死活不把我引薦給侯爺,彩鳳看我看得緊,隻要她在,就不讓我在侯爺跟前伺候。”
杜宏聽了,又勸她“這事莫要操之過急,或許是還沒到時候,她既是要引薦你上去,那總得有個章程,讓侯爺先有個準備,免得一時送了人去,反倒惹了侯爺不喜。”
杜鵑卻是落下淚來“那姑娘哪裡有這般好心,她騙了我獻東西上去,如今卻是一個字都不提,我旁敲側擊問了幾句,她就給我甩臉子,還鼓動府裡的小丫頭們排擠我。”
“白鷺也不是個好的,她見我失了勢,如今又去姑娘那殷勤討好,日後莫說是抬舉我做姨娘,就是當丫鬟恐怕都沒我的份了!”
杜宏聽她這般說,沉下臉來“你說這話是真的?”
杜鵑哭道“女兒哪裡敢騙您,我現在都慌得很,若是在府裡待不下去了,娘那般性子,非得打死我不可。”
杜宏皺眉,看向杜鵑的眼神淩厲。
他這個女兒一向沉不住氣,但杜宏是男子,又進不去內院,要知道消息,隻能從杜鵑口中得知。
如今杜鵑慌成這般,他心底也犯嘀咕。
莫非東院那位,是在耍弄他們?
杜宏冷笑,若真是如此,那他也不怕給她些教訓,杜家在府裡做了這麼多年管事,可不是白做的!
他想著,又對著抹淚的杜鵑道“你還記得上回,你跟我說的,東院那頭的忌諱麼?”
杜鵑瞪大眼,心怦怦直跳“您是說……”
杜宏道“若是她再這般敷衍咱們,咱們也不怕給她一點手段瞧瞧!”
……
尤晚秋盤算著日子,如今離中元節還剩十三日。
上輩子的時候,京城在中元節起了場大火,其中發生了許多事情。
具體是什麼,尤晚秋不太知曉,但晏景那邊卻是很忙碌,一連好幾日沒來管過她,府內也是人心惶惶。
而且最要緊的是,她記得附近的廂房也起了火,她被一群婢女們擁簇著逃難,一片兵荒馬亂,最是適合逃跑。
李嬤嬤是康平長公主派來的人,彩鳳誤以為是李嬤嬤對她下的手,她雖不敢直說,但為防著李嬤嬤再次暗害,於是時常在尤晚秋跟前挑撥。
尤晚秋也順水推舟,隨便將她打了一頓板子,就將其趕走了。
趕走之後,還跑到晏景跟前裝乖,說她記得晏景教過的話,被打過的奴才不能接著伺候主子。
晏景當時雖有懷疑,但暗地裡審了李嬤嬤一番,沒審出什麼來,便將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