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盯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呆滯了半天,才伸手碰了一下方才被她親過的額頭。
明明兩人已經甚麼事情都做過了,肌膚相親也實屬平常,但他卻無端麵紅耳赤起來,喉嚨處發癢,想要咳嗽掩飾,但又怕吵到她。
整個人像是在溫水裡被燉煮,不知不覺間,骨頭都被熬軟了。
這是她真心實意的來親昵他,不是被他強迫,也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心的親近,情蠱的功效早被他摸得透徹,若她不喜歡他,絕不會對他如此。
晏景想將她從衿被裡挖出來,再多說幾句表忠心的話,騙她親昵。
但說了兩句,卻沒見她動彈,隻一味蓋在被子裡。
他皺了皺眉,怕她是身子不好,又出了什麼事,於是動作輕緩的掀開被子。
尤晚秋原本掩蓋著的容顏暴露在他眼前。
她闔眸靜臥,神色安詳靜謐,原是睡著了。
他那些表忠心的話語,不過是媚眼拋給瞎子看,阿奴她睡得香甜,哪裡理會他說了什麼。
晏景不由失笑,將她身上的被子妥帖蓋好,又倒回他鋪好的床褥上安歇。
……
待到尤晚秋醒來時,晏景人早已走了,她伸手摸了摸他枕著的被褥,觸手冰涼,應是離開許久了。
她學著晏景的模樣,輕觸鈴鐺,去喚那些婢女。
沒過一會,婢女們便魚貫而入,皆是跟昨日一般的排場。
尤晚秋第一回見著,還頗為驚奇,但到了今日,多少也適應了些。
倒是彩鳳等人,瞧見地上鋪著的那一床被褥,看向尤晚秋的神色微變。
難怪昨日侯爺要她們去取一床被褥來,原以為是夫人冷了,侯爺關懷,卻不曾想竟是侯爺自個兒躺到了地上。
彩鳳尚且好些,伺候的日子多,知曉晏景在尤晚秋跟前是什麼德行,其他婢女們卻是大為震驚,對待尤晚秋的敬意又上了幾分,堪稱畢恭畢敬。
待用完早膳,尤晚秋又對著彩鳳發問“咱們府裡伺候的人,月例銀子是多少?”
昨日裡尤晚秋發問,彩鳳私下裡就告知了晏景。
晏景聽了之後,隻思索了一會,就編了一套話術出來,讓伺候尤晚秋的婢女們皆背下來,若她何時問起,也有個應對的章程。
彩鳳想著,又對著尤晚秋道“奴婢是府內領頭的大丫鬟,月例銀子自然最高,是每月一兩銀子,其餘的妹妹們,皆是一吊錢,還有外頭灑掃的小丫頭們,皆是五百錢。
小廚房裡的黃嬤嬤,趙嬤嬤,還有那些打下手的幫廚們,每月公中要分出三兩銀子。
至於其他人,奴婢倒是不知曉了。”
一吊錢,那就是一千錢,彩鳳獨占一兩,其他婢女們各有一吊錢……
尤晚秋掃了她們一眼,加上彩鳳共有九人,那就是有一兩銀子九吊錢。
外頭掃灑的小丫頭她沒見過,但瞧著府裡的排場,怕是也有不少人,往少了算,她這院子裡光丫鬟的月例銀子,就有二兩了。
再加上廚房裡的人手,一個月便是五兩銀子。
晏景如今俸祿千石,換做銀子,也不過一百多不到二百兩,但光下人,就要花出去六十兩,再加上些吃穿用度,日常應酬,不花個千八百兩銀子,尤晚秋都不信。
即便是他有著彆的來錢法子,但真計較起來,家裡恐怕是一錢銀子都攢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