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語氣還是一如往常,但尤晚秋卻能從中聽出鬱卒來。
她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你平時無趣啊。”
晏景平日裡隻要回了府,就總是跟她混在一起,時常跟她玩笑,雖說有時候會惹她生氣,但那都是因他調笑太過,惹她羞憤,而不是讓她覺著無聊。
若是他還嫌如此無趣,那有趣起來,豈不是更要鬨她?
尤晚秋警惕起來,隻道“你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我才沒有嫌棄你,不許你在心裡偷偷編排我!”
晏景卻故意想騙她來哄,反駁道“以前你也說我無趣,還說不想跟我在一塊……”
“以前那是以前。”
尤晚秋隻好表忠心“如今我可沒有這般想過,你待我這般好,又聽我的話,我為什麼要跟你分開?”
“景和,你不要那麼小氣嘛。”
她牽著他的手撒嬌似的晃著,好容易才見著晏景唇角起了弧度,算是被她哄好了。
男人可真麻煩!
晏景聽她小意溫柔,又主動與自己親近,再裝不下去那副可憐樣。
他笑問她“你方才說我無趣,是在生氣我沒跟你搭話?”
尤晚秋點頭“是啊,都是我自己在說,你不應我,顯得我太黏人話多了。”
她待他誠懇,晏景也難得不對著她說謊“我是想跟你說話,但是我怕一言不合惹惱了你。”
“阿奴你方才見我回來,出來相迎,我很是高興……”
他說這話時候有些艱澀,鳳眸避開尤晚秋好奇看來的視線,眼尾處浮上緋紅“你又對我出言關心,說話的聲音也極動聽可愛。”
“我光顧著聽你說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也不知如此也惹得你不高興,我日後不會這樣了。”
他極艱難的將心中所想對她複述出來,隻覺得自個兒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燒。
尤其是說完,沒聽到她的答複,更是覺著痛苦,像是整個人被剖開看了一遍,那看的人隻玩笑般將他丟棄於地,並不理會他的死活。
晏景一向睚眥必報,再壓抑骨子裡也透著嗜血狠意。
他待旁人大多時候淡漠非常,便是被多番挑釁,也並不憤怒,雖會想著要如何報複回去,但報複時也並無多少痛快之感,反而還覺得分外無趣。
他的報複,不過是給其他人一個警告,讓旁人不敢對他生出冒犯之心而已。
也就隻有尤晚秋能真正牽動他的思緒,讓他真正體驗到毫無隔閡的喜怒哀樂,痛苦歡愉。
是以他對她愛極也恨極,總要忍不住在她身上揮灑那些有她帶來的種種情緒。
她沒有說話,晏景也不再避開視線,隻抬眼睨她,鳳眸中隱藏著濃厚的報複欲跟陰暗思緒。
若是尤晚秋此刻的神情是不以為意,那局麵恐怕就要回歸到以往那般陰暗殘酷。
好在她沒有。
尤晚秋姿容俏麗,白皙玉麵上泛著粉意,螓首蛾眉,眼映波光,見他看來,不由眼波流轉,隻嬌聲道
“我知曉了。”
她如今本就喜歡他,被他乍然表白,難免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