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晏景居高臨下睨她,手搭在她肩膀上,問道“誰又惹著你了?”
尤晚秋故意道“是你惹著我了。”
“嗯?”
晏景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原是我惹著阿奴了,那煩請阿奴告知我一聲,我又犯了什麼錯了,也好將功折罪,彌補一二。”
他願意舍下臉麵來哄人時,恐怕沒有人不會中他的計。
尤晚秋不由莞爾,晏景見她笑了,唇角也噙上笑意,忍不住手癢,捏了捏她粉頰,又被她嬌嗔拍開。
“好了,不要鬨了。”
尤晚秋嫌他粘人,推了他一下,晏景才不慣著她,反擒住她的手。
他看尤晚秋又要掙紮,立即問道“阿奴,跟我說說吧,是誰得罪了你,還是在這府裡有什麼不舒心?”
尤晚秋果然被他話題引走,想到今日被婢女們攔著的事,朝他委屈抱怨道“景和,我在這府裡憋悶好久了,想出去外頭逛一逛,但她們偏不讓我出去,還把你抬出來壓我。”
她看著晏景,眼神中帶著些不滿跟請求。
對尤晚秋而言,晏景比婢女們要好說話太多了。
他一向順著她,再不情願的事情,被她多纏幾次,他就要妥協。
而那些婢女們卻是一板一眼,若是她執意要做,她們就嚇得麵色煞白,恨不得給她跪地磕頭。
尤晚秋就是再任性,見著這番情景,也就不得不退縮了。
但她說出那番話後,卻沒聽到晏景說話。
他似笑非笑睨她,看得尤晚秋有些不舒服,過了好一會,他才道“外頭人多眼雜,太過紛擾,你身子又不好,隨意出去,我怕你被衝撞了。”
又是這一套!
尤晚秋不滿的甩開他的手,冷哼一聲“說得好聽,我身子怎麼不好了?憑什麼不能出去。”
她恨恨瞪他,看著不知道憋了多少不滿“你就是要關著我,天天把我關在這屋子裡,我都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外頭的景長什麼樣了!”
尤晚秋不是長於深閨的大家女子,又生在金陵那般商貿繁華,民風開放之地,自然是自在慣了。
如今被拘在這麼個四方高牆的院子裡,就好似飛鳥被折了翅,一時半會還能隱忍,但日子久了,總忍不住覺得壓抑鬱悶,想出去透透氣。
晏景不想跟她爭執,但若要放她出去,他卻是千百個不樂意。
尤晚秋坐在靠椅上,見他不說話,氣悶得撇過頭去,一眼都不願意看他。
晏景手搭在靠椅支著的靠背上,遠遠看著,像是將她整個人虛虛環繞在懷裡。
“怎麼又生氣了?”
他語帶無奈,尤晚秋冷笑道“你明知故問。”
晏景被她連連冷語相激,難得起了些火氣“你既然有事求我,怎麼還要冷言冷語相向?”
他語氣泛冷。
尤晚秋眼睛卻亮了起來,她聽出他話語裡要讓步的意思,站起身來,抱著他的臂膀,引他坐到椅子上。
晏景頓時大感不妙,鳳眸驚疑不定,不知她要使出什麼花招。
尤晚秋卻十分討好的伸手揉捏他肩頸,諂媚道“景和你最好了,我就想出去散散心,又不是要跑了,你放我出去,我保證不去那些人多的地方。”
“求求你了……”
晏景眯了眯眼,心知她是自知冷言冷語會讓他逆反,現在是要用糖衣炮彈來化解攻勢。
她平日裡對旁的事情駑鈍的很,對付他倒是一套接著一套,比失憶前更會揣摩他的心思。
晏景私下去問過那位南疆蠱師,對方則告知這是情蠱的功效之一,又說了一通吹捧他們心有靈犀,心意相通的鬼話。
總而言之,尤晚秋如今拿捏他,是一拿捏一個準,再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性子,在她跟前,也化作了繞指柔。
尤晚秋看他沉默不語,但神色卻是軟了下來,鳳眸微眯,整個人靠在椅上,像是被順毛擼的慵懶豹子。
她乘勝追擊,再接再厲的捏他肩膀“好哥哥,放我出去嘛……”
“我保證絕對不會去那些人多的地界,我就想出去買些首飾、吃食,最好能去酒樓裡聽聽戲,吃些東西。”
“反正你早上也要去上值,我一個人悶在家裡,池塘裡的魚兒都被我養的遊不動了,院子裡的花我也看膩了,平日裡除了繡花就是打瓔珞,好沒意思!”
她前一句是撒嬌,後頭就是委屈抱怨,語氣低沉,帶著半哭不哭的腔調,纏得人覺得她可憐,忍不住要滿足她,又讓人想欺負她,故意去捏她的臉,引她嬌嗔羞惱。
晏景享受著她撒嬌討好,但卻不肯改口,隻道“外頭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惦記?”
尤晚秋撇了撇嘴,手上力道也敷衍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
晏景挑眉,抬手捏了捏她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腕,尤晚秋才不情不願的恢複力道。
“至於你說的首飾,吃食……”
他提出方案“我可以讓那些店家帶著東西過來讓你挑選,外頭東西不乾淨,你吃了怕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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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麼,大可以吩咐府內的廚子去做,若是還不喜歡,咱們就花錢去將京城酒樓的廚子請來,到時候你吃著哪個最合你的心意,那就留下哪個專門給你做膳食。”
晏景沒聽見她反對,又接著道“外頭看戲難免不會被人衝撞,戲台子大多搭在三六九教混雜之地,便是在那些酒樓裡,也有紈絝子弟專門盯著有女眷的包廂,仗勢作惡……”
尤晚秋聽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徹底罷工不給他按摩了,雙手繞在他肩頸上,尖尖下頜壓著他的鎖骨,就連呼吸都是萎靡的。
晏景被她從身後抱住,以為她是怕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京城剛來了個南曲戲班子,宮裡太後娘娘剛賞過一輪,你若是想聽曲,趕明兒我就讓他們來。”
說得好聽!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不肯放她出去?
尤晚秋氣得咬牙,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看他還要多話,環著他脖頸的雙手往後一勒。
晏景半哄半勸的話語被她卡了回去,等她鬆開手,他不由開始咳嗽,不敢再放她在身後,隻好伸手將她帶到眼前。
她做了壞事,依舊一臉委屈,紅著眼眶不願看他。
晏景本想訓斥她一句,但見此,隻好無奈道“不過是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倒好,竟然妄圖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