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笑道“我們成婚,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如今是趙家婦,還管不著我晏家的事情。”
這話說得極冷漠。
女子改嫁之後,在法理上便是跟先夫所生的子女斷了關係,雖然大多人做不到那般心狠,能對親人不管不顧,但法理就是法理,鬨到了明麵上,長公主阻撓晏景成婚,便是越俎代庖。
尤晚秋心下發顫,對生身母親尚且如此冷漠無情,她落到這般人手裡,又多番傷他。
晏景如今還歡喜她,自然甘之如飴。
但等他深情褪去,又想起她之前做下的種種事情,以他的性子,恐怕她的下場不會太好……
尤晚秋又想到先前那刺激得她恢複記憶的黃老板,眉心微蹙“那南戲班子的人應該是她派來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未必沒有猶豫,康平長公主跋扈慣了,動起手來一向不管不顧,這般暗搓搓的手段,倒不像是她使出來的。
但這不妨礙尤晚秋將帽子扣在她頭上。
如果是長公主做的,那她就沒有冤枉她。
如果不是長公主做得,尤晚秋也很樂意在她跟晏景本就淡漠的母子關係上火上澆油。
晏景隻挑了挑眉,頷首道“我知曉了,我會去警告她。”
上次的教訓還不夠警告她,讓她的手彆伸得太長。
尤晚秋警惕起來“你是不是又要殺人?”
晏景並不回話,但這就是回答。
尤晚秋無奈道“算我求你,彆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去殺人,造孽太多,我承受不起。”
尤晚秋回想起以前伺候她的婢女們。
她們或許有些小毛病,但那是一群跟她朝夕相處的人,聲音清脆,一口一個姑娘的叫她,侍奉體貼,又會巧言巧語的跟她玩笑。
但因為她的錯誤,她們都不見了,也不知淪落到了哪裡,現在過得如何……
尤晚秋眼眶微紅“你以前將我身邊的那些人都攆走打殺了,不知給我造了多少罪孽加身,若是這次因我殺人,我就隻能以死贖罪了。”
晏景沉下臉來,“不許胡說。”
他最不喜她不將性命當回事的態度,但尤晚秋才不看他臉色,他如今是嚇不著她了。
“即便是有罪孽,那也應該找我這個始作俑者……”晏景看她又要生氣,歎息一聲,應承下來“你說什麼,我聽著就是了。”
他知道她有心結,想到趁著她失憶那些日子辦的事情,頗帶了些邀功的意味。
“我知道阿奴你心善,先前那些被攆走的下人,我都派人找回來了,如今她們都被我派去郊外看園子。”
晏景以前哪有這般善心,如今不過是見不得她難過,又想消解些她的怨恨罷了。
尤晚秋聽完,又驚喜又急切地問他“此話當真?”
晏景看她美目睜得圓溜溜的,很是可愛,笑道“我不騙你。”
他前科累累。
尤晚秋目光半信不信的看他,晏景伸手去碰她的手,見她沒躲,便又撈到他掌心“要不要我讓她們過來給你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