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苑中的燈火忽明忽暗,窗欞上倒映著進進出出的身影,一盆清水端進去,變成一盆血水端了出來,看得人觸目驚心。
江攬月的臉色蒼白,嘴唇烏紫,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腿上殷紅一片,昏迷不醒。
顧卿宸臉色陰鬱,心亂如麻的坐在床榻前,用濕帕子為她擦拭著臉龐。
眼下,他最擔心的便是江攬月腹中的胎兒,這可是顧家的血脈,萬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攬月,你一定要撐住了。
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大夫用銀針試探了下燕窩粥,並未發現有毒跡象,於是又用勺子,仔細的撥弄著燕窩粥分辨裡麵的食材。
突然,他的神色愕然,不確定的又再三檢查一遍,斷言道
“侯爺,以老夫之見。
江姑娘應該是服用了薏米,這才導致出現了流產的前兆。
隻不過,這裡麵還多了一種金剛石粉末,無色無味,屬於慢性毒藥。
長期服用,會導致胃出血,不治身亡。”
顧卿宸瞳孔驀然縮緊,起身前去端起碗,瞪向伺候在屋中的婢女,震怒道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為什麼要給攬月吃帶有薏米的燕窩粥?
你們居心叵測,居然還敢在碗裡下毒,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們?”
兩名婢女嚇得臉色鐵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侯爺息怒,奴婢是被冤枉的,這碗燕窩粥並不是奴婢熬製的。”
“侯爺明察,奴婢一直寸步不離的侍奉著江姑娘。
縱使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江姑娘起歹心。”
顧卿宸上前揪住其中一個婢女的衣領,質問道
“你說,這碗燕窩粥是誰讓你送來的?”
婢女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戰戰兢兢道
“奴婢不知,當時奴婢正在熬製安胎湯藥,一轉臉便看見旁邊放著一碗燕窩粥了。
奴婢還以為是哪位嬤嬤特地熬好的,專程給江姑娘用來滋補身體的。”
顧卿宸氣不打一處來,“啪啪啪”的賞了她幾耳光,嗬斥道
“你連這碗燕窩粥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還敢送給攬月吃。
要是攬月和腹中的胎兒,有個三長兩短,你縱使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婢女的半張臉都被打腫起來,口鼻都流血了,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侯爺,偌大的侯爵府上下,誰人敢對江姑娘下毒手?
奴婢當時也沒多想,便送來了。
奴婢知錯了,奴婢罪該萬死,懇求侯爺饒命啊!”
顧卿宸居高臨下,目露凶光道
“來人,把她拖下去,杖刑二十。
彆讓她叫出聲來,以免驚擾到攬月靜養。”
很快,從門外進來兩名小廝,將婢女左右架起,連拖帶拽下去。
過了會,苑中便傳來木棍沉悶的打擊聲,伴隨著隱約的哽咽聲。
打了差不多十五下,小廝便匆匆來報
“侯爺,那個婢女斷氣了。”
顧卿宸冷冷的說
“找個草席把她的屍體給裹起來,扔到後山上喂狼去。”
另外一個婢女也難逃責罰,同樣被拖下去,被執行了鞭刑。
隨著十道鞭子下去,婢女早就被抽打得皮開肉綻,活生生被疼死了。
小廝們把這兩具屍體用草席一裹,從後院抬了出去。
顧卿宸認為此事並不簡單,便打算全麵調查真相,絕不留下任何隱患。
在他心中,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便是宋晚吟。
除了她,沒有人敢對江攬月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