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之攥著楚音的手，力道大得，仿佛一把鐵鉗。
楚音掙脫不開，隻覺得自己的手腕，被錮得生疼。
她垂眸，可憐巴巴的臉上，浮起一抹無措和委屈的神色。
她正要喊疼，裴衍之惡劣、直白又粗暴的話，便全部傳入她的耳中。
聞言，楚音微怔，定定地看著身下的男人……
饒是她知道，裴衍之說話，一向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
既惡劣又難聽。
可是，她也沒想到，裴衍之竟然會對她，說出這些話。
情婦？
陪床工具？
這些形容詞，楚音從小就聽旁人，形容過蘇嬌嬌。
她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
但是，再次聽到，還是一樣令她不喜、生理反胃。
楚音抿著唇，覺得心臟悶悶的，有些不舒服。
她絕美的小臉，也一瞬間就變得煞白不已，斂低的睫毛輕顫……
這一次，沒有偽裝，全是真情實感。
甚至裴衍之一眼就能看出，女人斂眸時，臉上的難堪和傷心。
不知怎麼，明明他說這些話，就是想讓楚音難受、傷心。
仿佛隻有看到楚音不高興，裴衍之這半個月，煩躁不安的情緒，才會被排解。
但是，現在看到楚音難受，裴衍之卻一點都不覺得暢快。
反而有一種，心裡的煩躁，不減反增的憋屈感。
他攥著楚音的手，力道稍微小了些。
可是，看著她垂眸的樣子，裴衍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噠、噠、噠。
恰好這時，宋昱從派出所裡走了出來。
裴衍之搖下車窗，順勢鬆開楚音的手。
楚音低頭，攥著自己手腕，朝旁邊坐去，十分安靜。
宋昱得到暗示，這才大步走近，打開車門上車。
“裴爺，事情都處理好了。”宋昱俯身，恭敬道。
裴衍之瞥了一眼，朝門邊縮去的楚音，薄唇緊抿。
“送我去公司。”
直到聽到男人陰沉的嗓音，宋昱才意識到，車裡的氛圍很奇怪。
“是。”他透過後視鏡，飛快地瞥了一眼楚音。
他還沒問什麼，楚音悶悶的聲音，就緩緩響起。
“我要去辦展覽的地方。”
裴氏集團和楚音說的位置，一南一北。
宋昱有心想說，派出所門口，還有一輛車，可以送楚音過去。
但是他想，連裴爺都沒說話，他還是閉嘴吧。
“是。”宋昱應聲，便駛著車子，離開派出所。
全程，裴衍之都斂著眸，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楚音更是安靜，縮在角落，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好在，裴氏集團很快就到了，宋昱恭敬地下車，給裴衍之打開車門。
裴衍之沉著眸下車，硬朗帥氣的臉上，滿是森寒的涼意。
地下停車場。
宋昱正要跟著裴衍之過去，為他開電梯，裴衍之就斂眸，冷聲道。
“去送她。”
宋昱俯身，“是。”
他看著裴衍之大步離開，這才折返回車上，恭敬地開車，將楚音送到目的地。
“楚小姐，我們到了。”
宋昱恭敬地打開車門。
楚音扒了扒腦後的黑發，隨即她才下車，冷不丁地問了句。
“宋助理，我發現，今天二叔的心情，似乎格外不好，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