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疏晚不覺得。
虞歸晚這個人為了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所有人的命在她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踏板而已。
順著她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存活,更何況是一直護著她跟她作對的祖母?
上一世的祖母不就是她動的手腳嗎?
虞疏晚至今都還記得,自己在嫁給賀淮信一個多月以後回候府,卻意外聽到了虞歸晚誇讚流光藥下的不知不覺。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祖母的死根本就是虞歸晚的精心策劃!
她當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衝了進去質問。
可虞歸晚不慌不忙,反倒是嘲諷已經逝去的祖母,甚至帶著玩味地詢問她,
“那老妖婆最後吃的藥,穿的衣,甚至是熏香可都是經過你的手。
她那麼疼愛你,卻是你親手殺了她……
虞疏晚,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
好不容易從祖母身亡的悲痛中抽離,此刻知道了真相的她近乎崩潰。
她砸爛了虞歸晚房中價值千金的花瓶,碎片劃破了她的雙手和眼角。
她就那樣睜著一雙彌漫了血色的眼睛,想要這個賤人為祖母陪葬。
可她根本就沒來得及上前,聞訊匆匆趕來的虞景洲直接將她一拳打飛。
虞疏晚的身子劃過一道線,整個人宛如破敗的娃娃在角落吐血。
虞歸晚哭著說害怕,虞景洲隻一味地安慰著她,仿佛多看虞疏晚一眼都是臟了眼睛。
……
回憶太痛,讓她的眼底都染上了一片的緋紅。
一邊的苦心見她情緒不對,遲疑地低聲道
“小姐?”
“往後祖母那邊,必須日日請脈。”
虞疏晚冷不丁地開口。
在她身上開不了的口子,虞歸晚絕對會換一個目標。
上一世被她拖累的祖母,這一世,她必然要護她周全!
苦心雖然有異,但也並未表現出來。
虞疏晚深吸了口氣,將方才因為回憶而湧動的情緒給壓了下去,這才叫了在外麵的溪月進來。
“我出去以後,府上可發生了什麼事?”
溪月是個機靈的丫頭,見虞疏晚問起來,像是倒豆子一般就劈裡啪啦地開口,
“今日侯爺上朝的時候夫人也走了。
聽說是收拾了東西回了尚書府。
奴婢跟主院伺候的聽荷關係好,特意打聽過了。
昨兒晚上夫人鬨著要管家權,侯爺覺得現在家中不太平,還是等等再說。
住院兒偏房的燈亮了一夜,侯爺前腳上朝離開,夫人後腳就上了馬車。”
“管家權……”
虞疏晚一直以來都還沒有注意過被收走管家權的蘇錦棠有什麼異樣,此刻既然說起,自然是要問一問。
溪月道
“其實在夫人嫁進來的時候,就是由她掌家。
如今這些年過去了,夫人的掌家權卻被褫奪,少不得要被淪為京城中人的笑柄。
大小姐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夫人若不幫著籠絡打點,往後名聲可就全毀了。”
虞疏晚若有所思,
“這麼多年操持,府上的人應當都是服蘇錦棠的。”
“府上下人們雖然服夫人,可月銀賣身契這些都是管在掌家人的手上,哪兒還會是從前那樣熱絡?”
溪月抿唇笑,
“管家權可不僅僅是權利,更是臉麵和威懾呢。”
虞疏晚沉吟片刻,道
“她回娘家,父親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