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傑晃了晃自己的手,又嬉皮笑臉地去碰顧錚,“怎麼樣,徐知青溫柔心善,二哥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不著調,藥費給了沒?”
顧錚沒有半點和他討論這個的想法。
“我要回去拿來著,徐知青說不用。”
“給,去把藥費結了,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
顧錚摸出幾塊錢塞給弟弟,他們家從來不興占彆人便宜。
顧傑喜滋滋地接過錢,“嘿嘿,哪用得著這麼多,剩下的給鐵蛋二妞買糖吃!”
這兒離保健站不遠,他拿著錢小跑了一路,人未到聲先至。
“徐知青,我哥讓我把藥費給你!”
“顧錚哥也來了?”
聽見聲音,徐小蓮欣喜地快步迎出來,看到隻有顧傑一個人時,表情瞬間化為失落。
顧傑撓頭,訕訕道:“我二哥先回去了,沒來。”
徐小蓮朝外張望,歎了口氣,“我也是擔心顧錚哥的身體,他傷得重,不應該下床走動的,可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聽說他親自上池家提親了,池皎皎就那麼心急嗎,也不攔著點,讓一個病號走遠路,傷勢肯定加重了。”
她麵露心疼。
顧傑氣憤地握緊了拳,“她們合起夥來算計,就是想賴上我二哥,哪會管他傷得重不重!”
答應了不說池皎皎壞話,可還是壓不住心頭的火。
他頓了頓,看向徐小蓮,“我二哥明天要換藥,徐知青你能不能上家來給他檢查一下?”
徐小蓮把錢放進抽屜,柔柔一笑,“好,那我明天過去幫他換藥檢查,在公社培訓班我特意學過怎麼處理外傷。”
聽聽,特意學的,徐知青真是時刻都把他二哥放在心上,哪像那個池皎皎,儘會害人!
顧傑咧了下嘴,“那就謝謝徐知青了。”
說不定多相處相處,二哥就能看見徐知青的好,改變主意不娶池皎皎了呢?
徐小蓮笑著搖頭,看到他手臂上纏著的紗布時,眼神閃了閃。
剛才她被顧錚和池皎皎定親的消息砸懵了,精神恍惚,忘記給顧傑打破傷風針了。
下地乾活被鐮刀割傷常有的事,九成九的村民都不放在心上,更舍不得花錢打針。
可前段時間隔壁村有個村民被鐮刀割傷後沒打針,結果得破傷風死了,公社培訓班為此再三強調了防治破傷風的重要性。
徐小蓮正猶豫著要不要補打,顧傑已經衝她擺手跑走了。
也好,如果傷口感染,她就有更多機會去顧家了。
那麼多人被鐮刀割傷,就死了一個,顧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的。
池家是三麵小土房圍起來的小院子,北麵正屋,池老頭池老太和大房住左右兩間,三房住東屋,池皎皎所在的二房住西屋。
狹小的土坯房,低矮破舊,推開木門,一股酸臭的氣味直往鼻腔裡鑽。
黃土牆坑坑窪窪,小小的破木窗戶透不進幾縷光線,整個房間就三樣家具,用石塊墊腿的架子床,被蟲蛀了的爛箱子和一張破木桌子。
箱子裡塞了一團衣服,全是原主穿過沒洗的,因為她懶得洗,放幾天散散味再拿出來繼續穿。
床上鋪著乾稻草,上麵扔了張草席,臟兮兮油膩膩的,散著一股黴味。
牆角有一堆土,原主從外麵偷摸弄到了紅薯土豆花生什麼的就埋在裡麵,算是儲備糧。
就在儲備糧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木桶,沒蓋子,房間裡的臭氣很大一部分來源於那兒。
吃的拉的放一塊,原主是真不膈應啊。
池皎皎眉頭擰出川字,擼了袖子就開始收拾,哪怕隻是在婚前暫住,她也不想住在一個豬圈裡。
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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