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竟敢這麼和她說話,牙尖嘴利的,簡直比村口長舌婦還要氣人。
她蹭到池老太耳邊,小聲道:“娘,金寶朋友那邊催得緊,有好幾個人都想買這個工作,過了今天他就要賣給彆人了。
他說隻要金寶當了正式工,每個月都能領三十六塊錢,一年下來就是四百多,那就是天上掉錢給咱們撿呐,您趕緊想想辦法啊!”
一個月工資三十六,鄉下人在地裡刨食刨一年都攢不到這麼多錢。
池老太呼吸加重,眼冒精光,手一揮道:“彩禮錢肯定被死丫頭藏在身上了,老大老三快,快點給我找出來!”
池老大和池老三挨了好幾棍,這會兒痛得腰都直不起來,可老娘發話,他們又不得不聽,互相給了個眼色後又朝池皎皎圍過去。
池皎皎扯了下嘴角,看來是她剛才手下留情沒把他們打痛啊,這麼一會兒就不長記性了。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她防衛過當了。
“嘭嘭嘭!”
“啪啪啪——”
“嗷!救命啊,彆打了——”
管他大伯大伯娘還是三叔三嬸,凡上前的,全都被池皎皎用丐棍,俗稱打狗棍法,招呼了一整遍。
池二壯捂著襠,本想爬起來教訓池皎皎,看到這場合,直接眼一閉躺在地上裝死。
池老太顫巍巍地縮在牆角,眼神驚懼,“瘋了…死丫頭瘋了…!”
驚叫、怒罵、痛呼,響徹在池家上空。
這時,外麵突然有村民喊了聲,“池家的,村長來了!”
池皎皎聽見後,立馬丟掉棍子,拽過嚇懵了的林杏花往外跑。
她伸手抹了把林杏花額頭上的血,胡亂塗在自己臉上,跑出院子哭喊:
“殺人了,救命啊!”
老村長看著血漬呼啦的娘倆,眉心狂跳。
“這是咋的了?”
池皎皎抬手在眼睛上用力一蹭,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往下淌。
“村長叔,我阿奶他們要搶我的彩禮錢要給大堂哥買工作,不給就打人,你們再不來,我和我娘就要被打死了!嗚嗚嗚……”
跟著來的幾個公社乾部對視一眼,神情嚴肅:“公社今年重點抓婦女工作和生產隊治安,這事必須好生處理。”
鄉下男人打媳婦打孩子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常見,大隊管不過來也懶得管,可叫公社乾部撞見了,還是抓典型樹模範的關鍵時期,這事可就糊弄不過去了。
老村長皺著花白的眉毛,連連點頭,“誒,我曉得,肯定處理好。”
今兒公社下來檢查,池家鬨的什麼事啊,這不是給隊裡找麻煩嗎!
話音剛落,池家人罵罵咧咧地追出來。
一瘸一拐的池老三,手裡還揮舞著棍子,“死丫頭,闖了禍就想跑,抓住了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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