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嗓音沙啞得不像話,語氣卻固執,“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找宋知青要錢花?”
池皎皎笑著扶正他的臉,深麥色的肌膚襯得她手很白。
“因為他欠我錢,我拿欠條去找他要債,不知道怎麼就傳成了我找他要錢花,等回了桃源村,我把欠條拿給村長,讓他幫我澄清。”
顧錚被迫和她對視,臉頰邊的手涼涼的,軟軟的,透著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氣,是茉莉花味兒的。
“現在可以親了嗎?”
能量順著肌膚相貼處湧進來,如同數隻螞蟻輕輕啃噬心臟,池皎皎愈發急不可耐,低低地喘息。
顧錚圈住她的手腕,僅存不多的理智冒出來,“……這裡是醫院。”
小女人說話大膽,行為更是像一團烈火,要把他點著了。
倘若順著她荒唐行事,能把人骨頭都燒得滾燙。
池皎皎想乾的事就得如願,不然憋在心裡能難受一晚上睡不著。
這個男人都被自己吃乾抹淨了,板上釘釘的丈夫,提前行使一下妻子的權利怎麼了?
“一時半會兒沒人回來,你張嘴,就像那天一樣。”
她低頭蹭了蹭顧錚的唇角,輕聲誘哄。
轟一聲,在顧錚腦海裡炸開,耳根連著脖頸瞬間通紅。
“你……”他唇瓣微啟。
池皎皎對準那抹薄唇,不客氣地印了上去,香軟靈巧的小舌正準備探入——
“……孫主任,您彆著急……皎皎人就在醫院,肯定是過來這邊病房找我家老二了!”
一陣雜亂的腳步從遠處走過來。
顧錚紅透的耳朵動了動,微闔的眼眸猝然睜開,牙齒磕上唇邊的柔軟。
“嘶,顧錚!你屬狗的啊!”
池皎皎吃痛皺眉,用力推開他的肩膀,抿住舌尖。
“不想親就直說,咬我做什麼?”
顧錚尷尬地頭皮發麻,感覺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我不是故意的,有人過來了。”
他望過來的眼神關切,聲音沙啞,“很痛?”
“泥嗦呢你說呢)?”池皎皎大著舌頭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她還沒怎麼樣呢,就見紅了。
顧錚看到池皎皎舌尖上的血跡,眼眸暗了暗,心下愧疚更重。
“對不住,下次讓你咬回來。”
好家夥,這句話差點又讓池皎皎咬了舌頭。
她抬眸瞅了眼臉紅脖子粗的男人,最基本的親親都不會,就想玩花的了?
還想說什麼,嘈雜的人聲已經到了病房門口。
池皎皎拿過顧錚的水壺喝了兩口靈泉水,才把舌尖火辣辣的痛意壓下去,不然等會兒都沒法說話。
“老二,你臉咋這麼紅,脖子和耳朵也是,你是不是發燒了?快,快讓娘摸下額頭!”
顧母一進病房就發現了兒子的不對勁。
她家老二當兵被曬得黢黑,臉突然紅成這樣,肯定是生病了!
伸手一摸,果然熱烘烘,汗津津的。
“孫主任,您趕緊給瞧瞧,我家老二好像發燒了。”
擱平時,這溫度頂多叫有點熱,但顧母被小兒子破傷風發燒差點喪命的事嚇出陰影了,此時頗有點像驚弓之鳥。
“娘,我沒事,就是剛才…鍛煉身體,出了汗有些熱,歇歇就好了,孫主任,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難為顧錚這個不愛說話的,為了掩蓋剛才的好事兩頭解釋。
“你這孩子,大下午的鍛煉什麼身體,要練也等晚上涼快了再練啊,就非得急這麼一會兒……”
“顧營長,你的傷勢我聽何醫生講了,目前還是以臥床休養為主,還沒到做康複訓練的時候。”
一個是娘,一個是醫生,誰說話都不好反駁。
顧錚麵上浮起無奈,垂著頭聽訓。
看著他從一頭凶悍威猛的野獸變成了乖覺溫順的大狗,池皎皎抿唇悶笑。
臭男人,叫你咬我,報應來了吧。
顧錚抬眸瞥了她一眼,心下無奈,又有些癢癢的。
這虎丫頭,真的是,欠收拾。
“小池同誌,科室之前收治了一個和顧傑情況相似的破傷風病人,注射針劑後效果不太理想,我跟院長打了報告,想再次試驗你的針灸和藥方。”
“如果療效顯著,醫院想買下你的藥方並聘請你,給科室醫生做幾期針灸培訓,不僅有錢拿還給出具證書,你覺得怎麼樣?”
孫主任目光灼灼地看向池皎皎。
她能看得出小池同誌在經濟上比較困難,醫院又不是沒有從老百姓手裡買藥方的先例,她自然要幫喜歡的後輩爭取了。
就為這事,她在院長辦公室死皮賴臉磨了一下午,磨了個頂頂高的價兒,最後被囊中羞澀的老院長給轟出了門。
更重要的,賣藥方和給縣醫院醫生做培訓這兩件事,能給小池同誌的履曆增色不少。
將來等她進入了醫療係統,起點就會比彆人高一個檔次。
就算她是女孩子,沒有什麼家世背景,也不用擔心被同期的男醫生打壓。
池皎皎稍微動動腦子就想明白了孫主任的良苦用心,心底軟成了一片。
她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前輩對後輩的提攜,更看到了獨屬於女性長輩的溫暖關懷。
相識不過兩天,她池皎皎何德何能啊。
“孫主任,謝謝您,我們這就過去吧,病人病情耽擱不得。”
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像孫主任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好,你跟我來。”
池皎皎跟著孫主任來到病房,走廊上卻鬨哄哄的,病房門口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哎喲,你們家屬怎麼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害人的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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