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臨見太後動了怒,忙出來求情道“太後息怒,秦禎乃是國子監推恩舉薦的監生,不可輕易打殺。”
大燕律法言明,國子監監生可直言勸諫君主,若言語有失,不可打殺,隻可杖責,留其性命。
張太後才沒有固執己見,見衙差上前,也沒有再次要求。
秦禎見張太後動怒,不禁心裡發涼,這就是權貴階級嗎?
她隻是按理直言,觸及到了太後的顏麵,可這顏麵分明就是該刮去的膿血,太後也還是把怒意撒在她身上,甚至輕易就要打殺她——
難道他們貴人的命是命,萬千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真的隻能如螻蟻般,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活著,甚至有一天忽然天降橫禍,也隻能被動地接受?
景和帝聽了韓臨的話,對秦禎似乎也多了些興趣,問道“哦?你是國子監推恩舉薦的監生?”
秦禎壓下心裡的憤恨不平,說道“回皇上,草民正在準備國子監今年將要舉行的清談辯論,等過了擇選才是真正的監生。”
景和帝點點頭,又問道“隻有世家大族才有推恩舉薦的名額,你是哪個秦家的公子?”
秦禎道“草民隻是鄉野出生,祖籍益州雍寧縣。”
景和帝道“既如此,給你推恩名額的是哪個世家?”
秦禎道“是長樂公主府孔暄公子給臣的名額。”
景和帝好奇道“你祖籍不是益州雍寧縣?又是如何與孔暄認識的?”
秦禎道“本是不識,草民本是來京城參加國子監的招生考試,考試當日,草民在國子監門口遇見淩家二公子刺傷了大公子,大公子命在旦夕,卻無人敢出手相救,秦禎不得已隻好搭把手,正好孔公子路過,借他的馬車將淩大公子送到了大夫處,讓淩大公子撿回了一條命,孔公子知我因此錯過了國子監的考試,因此才恩賜了一個推恩的名額給草民。”
景和帝聽了,不禁看了淩海一眼,家中次子將長子刺傷幾乎丟了性命,這在講究孝悌的大燕,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淩海聽得長子差點喪命,也難以置信地瞪了一眼淩齊。
康氏聽見皇上親自過問,也有些心虛,這事她是知道的,甚至提醒淩齊將這事瞞住了淩海。
景和帝頓了片刻,笑道“有情有義,也有辯才,是個難得的人才。”
張廬等人見皇上誇獎秦禎,心中都有些忐忑,隻怕今日他們三家的兒子都危險了。
果然,就聽得景和帝說道“張遠奸汙良家女子在前,殺人埋屍在後,按照姚大人所判,賜毒酒,寬限三日與家人訣彆,三日後執行死刑。”
這話一落,張廬便跪下磕頭求情道“皇上,求您開恩啊。”
景和帝很是不耐煩地看著張廬“張大人教子不嚴,官降一級,暫時仍領京兆尹一職,再罰俸一年。”
張廬聽了,知道皇上已經生氣了,於是不敢再替張遠求情。
張太後還欲再說什麼,景和帝對她說道“母後想給張家留一點血脈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你看看,張遠這樣的,將來能擔任起張家來嗎?我看怕是個禍及全族的禍害還差不多!張大人如今不過四十出頭,若是想要子嗣,朕便將宮中樂坊的美姬賜兩個予張大人,保證不耽誤張家子嗣延續。”
張太後想了想,若是能有新的孩兒出生,好生培養,倒也是好過眼前這個,於是也閉了嘴不再多說什麼。
張遠見大家都放棄了他,方悔不當初,大哭大喊道“爹,爹,您救救我,您都這把年紀了,就算有美姬也生不出兒子來了啊!”
“太後娘娘,您難道忘了,您小時候親爹早亡,是我爺爺他長兄如父,有口吃的都先給了你,親手把你拉扯大的,您現在見死不救,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嗎?”
張太後如今身份尊貴,被人說出小時候的窮困來,就好像被人扒開了最不堪的一麵,十分惱怒對張遠說道“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哀家連你全屍也不給留!”
“你個孽子!你快閉嘴!”張廬聽了兒子這些話,又氣又怕,隻恨不得現在上去一巴掌拍暈他!
姚煦見讓張遠再說下去,隻怕觸怒天顏,帶累他人,便吩咐大理寺的衙差,將張遠拉了下去。
公堂上總算清靜了片刻。
阮妃見審到了此處,奸殺的案子也算了結了,說道“皇上,現在奸殺兩名女子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淩齊是否可以放歸家中了?”
淩海一臉期待地等著景和帝發話。
元妃,元浩聽了,也都期待地看著景和帝。
秦禎道“皇上,張李兩家娘子的案子雖然了結了,可阿妍姑娘被淩辱的案子還沒有了結,我代阿妍姑娘也向皇上討一個公道。”
景和帝聽了,對秦禎頗有些耐心,問道“哦?那你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公道?”
淩齊、淩海等人一時間都緊張地聽著,不敢多話。
秦禎指著淩齊道“女子清白無異於性命之重,草民懇請皇上也賞淩齊一杯毒酒,元麒與淩齊沆瀣一氣,教唆淩齊下毒方法,促成悲劇發生,請皇上賞他二十板子,給他一個教訓。”
景和帝聽了,微皺眉頭,這小子是個心狠手辣的,隻是玷汙一女子清白便要一世家公子的性命。
阮貴妃、元妃、淩海、元浩四人聽了,也都臉色不悅。
阮貴妃布滿陰雲的臉一時間忽然轉了晴,笑著對景和帝說道“皇上,此事表麵上看是淩齊欺辱了阿妍姑娘,可換一個思維來看,豈不是一樁好姻緣?若是淩齊願意娶了阿妍姑娘,給足聘禮,阿妍姑娘成了淩家少夫人,既保住了自己的名聲,也可以結束勞苦奔波的日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景和帝聽了,思索了一番,臉上神情一動,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
淩齊聽了阮貴妃的話,知道這是貴妃娘娘在保全他,立即說道“皇上,淩齊願意誠心娶阿妍姑娘為妻。”
淩海雖是不願兒子娶一個酒家女,可眼前是要先救下兒子,立即跪下道“臣懇請皇上為我兒與阿妍姑娘賜婚。”
秦禎聽了,覺得無比荒謬,讓阿妍嫁給一個淩辱她的人,豈不是等於讓她去死?
眼看著皇帝就要賜婚,她急道“皇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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