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離樊今日剛好上工回來,領了工錢,給暮煙買了藥物。
聽見小主的關心,他連忙擺手說,“不,不用了,小主。”
他就像一隻煮熟的大蝦,渾身紅透了。
緊張的都口吃了。
“沒事,進來喝水吧。”
最後離樊還是沒有進去喝水,他身上塵世的肮臟與世俗的金錢不應該困擾無憂的小主。
暮煙看出了他的自卑與怯懦,卻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暗自歎了口氣。
其實以暮煙的審美來看,離樊無疑是個健美型美男。
身材偉岸,英武不凡。
可她無法改變這個時代的人的思想,隻能暗自鼓勵一下他。
可接下來幾天,離樊早出晚歸去碼頭搬貨物。
現在其實家裡的錢財來源都來自於離樊,連婆之前在鎮上一個店鋪當工,卻因為暮煙的落水不得不辭去工作,留在家中照顧暮煙。
現在暮煙在靈力滋養下好了不少,可連婆依舊不放心她。
暮煙拿起房中的玉佩,對著連婆溫柔一笑,“那就勞煩連婆陪我走一趟了。”
連婆看著暮煙手中的玉佩,遊龍雕刻栩栩如生,高等淡綠的藍田玉更是襯得暮煙露出的一段手腕白皙似雪。
那是當初暮煙母親與林府定下婚約,互相交換的信物。
暮府給出的是一隻昂貴精致的純銀簪飾。
暮府落魄,林府早早就有退婚的意思,隻是礙著名聲不好說出罷了。
之前他們就趾高氣昂的來了,要求退婚。
隻是當初的小主對林時鹿頗為喜歡,不願退婚罷了。
這次看小主的意思,可能是想主動去和平解除婚約。
“那我陪小主去吧。”連婆道,剩餘的那隻眼睛中滿是溫柔慈意。
暮煙依舊是那身白色錦緞,外麵隨意披了一件紅色毛絨大衣。
鮮豔的顏色就像秋日裡的一抹豔色,就連白皙的臉龐都多了幾分血色。
連婆給暮煙裹得嚴實,換是尋常壯實的女子都是冬天下雪時才會這麼穿。
家中大多數上好的衣裳都賣掉了,連婆與離樊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唯有暮煙這個主子穿的衣裳是錦緞。
小主身子嬌弱,合該多護著一點。
他們居住的村莊是離縣城最近的,步行需要半個多時辰。
考慮到小主柔弱的身子,連婆和暮煙一大早起來為了趕上趕集的牛車。
牛車上似乎有一股經年不散的糞味,連婆害怕小主不太習慣,往常小主出行都是坐馬車的。
如今卻
暮煙卻擺擺手,表示沒事。
同樣去趕集的還有村莊裡的一些村民,他們第一次見暮煙還以為是天仙下凡。
即使暮煙看起來病弱的樣子不符合時代對女子的審美要求,但美是大家共同認可欣賞的。
暮煙平日裡不出門,村民一路都在偷偷議論。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標準的人兒,比村裡第一哥兒都要好看。
暮煙與連婆進城,收獲了不少驚豔的視線。
其間還有過路的男子偷偷將自己的手帕丟在暮煙身上。
在這個國家,男子向著自己心儀的女子可以當眾丟出自己的手絹示愛,若是那名女子撿起,則不失為一段兩情相悅。
連婆怕之前小主一直閉門不出不知曉風俗,特地提了一嘴。
周圍的男子看著那名清冷似仙,身姿玉立的女子並未撿起任何手帕都是一陣失望,回去讓父親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女君,怎的如此俊俏。
美的不似凡人。
暮煙在路上聽到不少最近關於林小哥兒要退婚的消息,還說林小哥兒攀上了縣府公子,兩人看對眼了。
他們如何,暮煙不關心。
她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完成原主願望即可。
原主的母親是被朝廷委托押送貨物,可是無意間卻遇到山匪,全隊儘滅。縣府的私夾的貨物損失,盈利減少,記恨上了暮府,將暮家所有錢財都抄了填充私庫。
這個世界貪官太多,朝廷就像一麵破碎崩潰的鏡子,搖搖欲墜。
現任女皇也是對科舉考試極其重視,但凡發現作弊,都是處以重刑。
同時,女皇也在選拔人才。
貴族家族勢力盤曲,根深蒂固,掌控著許多權力。
對於集中皇權,極為不利。
原主喜歡讀書,不僅是在書裡充實了自我,更是見到了不一樣繽紛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會嘲笑她病弱的身軀。
她是天生有才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是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更是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讀書會給她帶來豐富的成就感。
原主的願望是能繼續讀書,做一名清官。
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
而暮煙,也會幫她完成這個願望。
進城走了許久,連婆提議在茶樓裡坐一下,歇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