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向來對他人的秘密沒有興趣,她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你我皆是,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相處。”
她可能猜到了溫寒暇對她的愧疚,以及她某些不清楚的東西,讓溫寒暇有些若得若失。
矜貴的清冷國師微微一笑,“好吧,那阿煙可否給我一個保證,若是有一天我欺騙了你,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的話語在掩飾他的緊張。
隻對於她才會出現的情緒。
暮煙說不絕對,“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這場對話中就這麼不歡而散。
暮煙離去的背影在溫寒暇看來也有些刺眼,她是女子,終有一日是要娶妻的,可星盤上的命定之人的異象也是的的確確的。
他的身份不過是偷來的,又如何能與她走到一起呢。
說到底,還是自己癡心妄想罷了。
離彆之時的相送,溫寒暇故作輕鬆,親昵的將暮煙前端的發絲彆至耳後,不經意間問道,“阿煙如今也是十八了呢,可有鐘意之人,我這個國師也是會些占卜,不如我幫你算算姻緣?”
暮煙似乎是想起什麼,耳尖有些微紅,“我已有想要娶的哥兒,就不煩寒暇操心了。”
他愣在了原地,就那麼看著暮煙離開。
那抹紅似乎象征著心上人對他人的鐘意,對他人的愛戀。
溫寒暇一向淡漠的表情有些失控,臉上是藏不住的猙獰,他靠在門邊的雙手因為大力深深嵌進去,滿是嫉妒。
是誰?!
竟然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跡。
直至那抹身影從轉角處消失不見,溫寒暇才拂袖離去,身邊的侍女皆是戰戰兢兢。
都說國師喜怒無常,生人勿近,她們這些新來的伺候的也是時常膽戰心驚。
暮煙晚上再次去了萬花樓,與之前的不同,此次是特地易了容來的。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妝容,卻生生把一個溫潤如玉的書生變成了風情花心的浪蕩子。
特彆是那雙桃花眼,眼尾微勾,輕輕望去一眼就容易陷入那如星璿般閃耀的眸子。
哪怕是倒貼,都還是有許多妖媚的哥兒想要與這位公子春風一度的。
在得知花魁隻會在每月十五掛牌的時候,暮煙明顯就是一副失落的神情。
周邊的妓子卻是靠上去安慰這位好看的公子,“公子,來了就隨奴家來唄,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
“公子來我這呀~”
脂粉的煙俗味蔓延進了她的鼻中,特彆是他們好似柔弱無骨的貼上來時。
暮煙卻是拒絕,忽略那些幽怨的小眼神,在二樓看台喝了幾杯小酒便是打道回府了。
卻沒想到翻牆進來時恰好撞見在他書房的慕黎。
隔著一扇窗戶,暮煙見著了慕黎眼中防備的眼神與欲要攻擊過來的動作。
她才想起自己臉上的易容還沒有卸去。
可是飛向她的暗器近在眼前,側身躲過之後是接連的殺機。
慕黎攻過來的動作又快又狠,處處向著暮煙的要害打去。
“是我。”
可他還是沒有停下,隻是打了幾個照麵暮煙便落敗,在慕黎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將她遏製在身前時,忽然,他手上的同心蠱微微蠕動,在他手腕處露出頭來。
一股熟悉而又讓他留戀的梅花香從眼前人身上傳來,夾雜著花樓裡的胭脂水粉味道。
慕黎微微一鬆手,暮煙便掙脫開來。
“煙煙,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是你。”
他低眉順眼的樣子似乎格外好看,平日裡美豔勾人的模樣在此刻就像一個從良的小家碧玉般。
暮煙不在意的說,“沒事,這不怪你。”
她進屋將臉上的易容卸去,慕黎就跟在她身邊,見證著那妝容下漸漸露出的另一張臉。
“好神奇。”慕黎將手放在她剛洗完臉的容顏上,不禁感歎。
發絲眉梢上還沾著幾分水意,白皙嫩滑的臉蛋上細膩光滑,五官精致如畫,頗有一種出水芙蓉的感覺。
慕黎作亂的手捏了捏那張如夢似幻的臉,帶著惡意的調笑。
“小郎君的皮膚真好啊。”
她拍開那隻手,拿過帕子擦拭自己的臉。
慕黎忽的想起來方才聞到的胭脂素粉味,眼眸暗了暗,裝作不經意問道,“對了,小郎君方才去哪裡了?”
“去尋你了,作了一番偽裝。”
暮煙的身份是五品翰林,不好被人看見進了花樓尋樂子。
京城眼線太多,她本就無權無勢,還是各大家族的眼中釘,要是在這個節骨點上被人作了一番文章,即使是女皇想要保她,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慕黎麵色柔軟,他知道,今日不是十五,暮煙要是去必定是撲空的。
“萬花樓的妓子無論是歌舞還是才藝,都是上乘的,小郎君就沒有喜愛的嗎?”
語氣間竟然是有一絲委屈怨氣。
暮煙抬眼看他,美豔的美人倚在桌邊,手指纏繞著那黑色的青絲,頭微微低著,眼睛不自主飄著彆處,望向你的那一霎卻滿是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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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去尋你,再說,他們還能有你好看?”
“京城第一花魁?嗯?”
呆板的書生說起情話來竟是那麼迷人,慕黎的心不可見狀的顫了顫,手指纏繞的發絲又緊了緊,一雙眼睛盛滿深情癡迷。
她隻是一句調侃罷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那你找我做什麼?”
“我想過段時間娶你進門,你看可以嗎?”
清清冷冷的一句話,猶如石子濺起平靜的湖麵狀擴出波瀾般,慕黎一向玩世不恭的心都有些說不清自己的情緒。
這句話屬實是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話語有些顫抖起來,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暮煙卻是在自顧自的鋪著宣紙,做起了工作的一些準備。
“雖然我如今家境還比較貧寒,但是贖你的話應該還是贖得起,我們那晚”
似乎是覺得有些羞恥,她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那晚慕黎美豔的臉上被欺負的眼尾暈紅,水淚潮生。
但還是繼續道,“我想娶你為正妻,你可願意?”
正妻?
他配嗎?
慕黎恍惚了一下,直到暮煙沒有聽到回話看向他喚了他一聲,“阿黎?”
阿黎。
不過是他的花名,卻被她喊出仿若情人間的親昵。
慕黎當即回應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與之前的媚氣不同,此刻他的笑容,是真心實意,帶著幾分期許在裡麵的。
眯起的狐狸眼裡卻滿是自嘲。
他這樣的人,不配。
手袖間的同心蠱似乎察覺到主人的情緒過於陰暗,一動不動的它偷偷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