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了秦願，還有下一個。
紙包不住火，真相總會大白。
鄭奶奶回來之後，司承琛出去接了個工作電話，她開了口，“小瑾，為什麼他們喊你秦小姐？剛剛那丫頭又喊你秦嫿？”
“小瑾，你不要瞞著奶奶好麼？”鄭奶奶心裡應該大概有數了。
秦嫿微微彆開臉去，微不可察的歎息一聲，“奶奶，很多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嗎？那你答應我，接下來我說的無論是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接受，並且不準情緒過激。”
接著秦嫿就把真實情況告知了鄭奶奶，病房內是長達近幾分鐘的沉默。
鄭奶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說話，不知道是被真相嚇到了，還是什麼原因她很久都沒在說話。
“所以你跟你爸爸不對付也是有原因的，現在也不能說是你爸爸了。”鄭奶奶神色落寞，“瞧瞧我這話，說得不在理。”
鄭奶奶倒是比她想象之中的要鎮定許多，“隻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怎麼會是人家家的呢？”
“也是，從小你做事情就有個性，這一點不像時海，更不像舒芳，當時我還以為是你隨了其他人，沒想到就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鄭奶奶聲線中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苦澀，“委屈你了，這些年都委屈你了，這些天亦是如此，讓你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一切，也沒辦法跟我說。”
“奶奶，不是沒辦法跟你說，是我自己選擇不說，跟你沒關係，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奶奶，永遠都是。”
秦嫿這是真的沒有撒謊，有時候血緣關係算不了什麼，反倒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更像是一家人。
譬如她和鄭奶奶，鄭奶奶給了她二次生命，如果沒有鄭奶奶，也就沒有她的今天，所以她愛鄭奶奶，勝過愛自己。
“小瑾，是奶奶對不起你，一直以來讓你對你爸好，不對，是對時海好，他沒有生你，養育你也沒有儘到應儘的責任，他......”
鄭奶奶突然哽住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消息於她而言，是相當的震驚，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都以為的事情突然改變了。
更重要的是，鄭奶奶覺得自己一下和秦嫿之間的聯係斷了，她知道秦嫿依舊把她當成最愛的奶奶，秦嫿也依舊是她最愛且唯一的寶貝孫女。
但是她就是覺得冥冥之中的一種聯係斷了，而且斷得很徹底。
她們祖孫倆是因為時海牽扯到了一起，但是感情確實發自肺腑建立的，與任何人都無關。
“奶奶，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我自以為的好其實根本不算好，但我真的害怕你知道這消息後情緒會崩潰。”
秦嫿垂眸，想要伸手去拍拍鄭奶奶，讓她不要傷心，但是秦嫿一動彈，身上的傷口就疼，“無論我的身世如何，我究竟是誰的孩子，都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她抿唇，見鄭奶奶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奶奶，你相信我的話好不好？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就譬如說你跟時海，你倆有血緣關係嗎？沒有，但你不是一如既往地對他好麼？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鄭奶奶歎息連連，“小瑾，這兩種情況沒有可比性，時海是我收養回來的，從一開始我也就知道他不是親生的。”
秦嫿知道鄭奶奶的意思，不想鄭奶奶心理負擔那麼大，開玩笑來了句，“奶奶，你的意思是如果早點知道我不是親生的，就不用花那麼多心思了是麼？”
“是不是你現在後悔了？覺得當時啊就應該去做個親自鑒定才是？”
鄭奶奶立刻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這孩子，在嚴肅的事情在你嘴裡麵都變了味。”
“奶奶，我這樣你不才肯笑一笑嗎？你知道你自己剛剛有多嚴肅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球要毀滅了。”
“地球毀滅了你才覺得是大事？”
秦嫿搖搖頭，“地球毀滅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大事，地球毀滅那是全世界的人都一起死，那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真正怕的就是親人的離去，如若鄭奶奶離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來，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早年間，是從時海嘴裡得知鄭奶奶“去世”的情況，那會她還在大學，短短十天，瘦了快有十斤，幾乎就是皮包骨了。
現在她甚至都不敢回想那段痛苦的日子。
“奶奶，不然我先帶你去吃飯，給小瑾也休息會。”司承琛全然不知祖孫倆已經把真相說出來了。
所以他用的稱呼還是小瑾。
來得時機挺合適，突然冒進來也打斷了這房間內略微有些傷感的氣氛。
秦嫿看了一眼鄭奶奶，又視線轉移到司承琛身上，佯裝驚訝，“你在喊我什麼？”
“小瑾。”司承琛沒能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照舊說了一遍，口吻堅定。
“有什麼不對麼？”
秦嫿一挑眉，“如果放在我沒回秦家之前，這麼喊就是對的，但是我現在已經回了家，這麼喊就不對了。”
司承琛被她這句話弄得有些暈頭轉向的。
鄭奶奶見秦嫿玩心四起，難得一見的竟然還跟著秦嫿一樣搗鬼，“秦家？這是什麼意思？小瑾，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奶奶，她這會可能神智略微有些不清晰，所以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不用理她。”司承琛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扯著理由。
秦嫿扁嘴，有些不樂意，“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是說我腦子不好麼？我很清楚啊，你是司承琛，這是我奶奶。”
“我的思路很清晰呀，怎麼能叫做神智不清呢？”秦嫿唉聲歎氣，“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嫌棄我了。”
秦嫿開始了她的表演，“奶奶，你看見了嗎？男人就是這樣，得到了就不珍惜了，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嫌棄我。”
“那以後結婚了還得了？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個世界怎麼對我們女人那麼不公平啊？奶奶，我覺得我應該慎重考慮下是否該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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