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回了原本自己的辦公室。
這裡楚韞航依舊為她留著，並沒有搬進來。
辦公室內的燈並沒有開，這會天色微微有幾分暗，她推開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看著裡麵，忽然陷入了一陣回憶。
起初獵影還沒有買下這一大塊地皮，當時隻是在這棟寫字樓裡租下了她辦公室這一間，三五好友滿懷壯誌地開始奔赴未來。
“瑾！這邊靠窗的工位留給你！可以俯瞰整個海城的風景。”她視線向著一角望去，好像是看見了數年前的艾瑞克正向著她揮著手。
那時的秦嫿身上依舊帶著稚嫩氣，“什麼要把最好的工位留給我？你說白了就是這個工位太曬了！”
“你真的是不識好人心，知道這一間我找得多辛苦嗎？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正好空出了這一間，接近頂樓的高度，各個方麵都符合我們的預期。”
“瑾，我可真是太傷心了。”艾瑞克臉上依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跟著她開著玩笑，“你現在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諒你。”
楚韞航那時還總是還穿著運動休閒裝，臉上沒有常年為了裝成熟戴著的金絲框眼鏡，他抱著一個紙箱加入了二人的“鬥爭”，毫不猶豫地偏向秦嫿，“艾瑞克，老大怎麼能向你道歉呢？我看你是大小王分不清主次了。”
“哎呀，你們要鬨到什麼時候？不是說好後天有客戶嗎？還不趕緊收拾，到時候讓客戶在哪裡落腳？”
另一個小夥伴雙手叉著腰，一臉不樂意嘟囔著。
幾個人這才散開。
一切好像都在眼前，一切又好像是數年前的事情。
明明開始都是那麼美好，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到底還是在這前進的道路上迷失了彼此。
“老大。”楚韞航在她身後站了有兩三分鐘，他站在她的斜後方，能大概看到她臉上陷入回憶有些落寞的神色。
秦嫿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神色恢複淡然，“走了？”
“應該是走了，他已經走火入魔了，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艾瑞克，這些年不知道他經曆了些什麼。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人，隻是隱藏的太好，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楚韞航順著她視線朝著辦公室望去，“這一間是我們最早租下的一間，漸漸變成了一層，逐漸變成了整棟，到現在買下了這塊地皮。”
“這幾年的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從國外到國內，我有時候總覺得像是一場夢。”
一起奮鬥過，到了成功的終點之後，楚韞航總覺得好像失去了很多。
秦嫿能懂他的這種感受，微微呼了一口氣，開口打趣玩笑了一句，“怎麼？以前低三下四求人的時候還想要在經曆？”
“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想要憶苦思舊來了？韞航，我們都應該往前看，曾經的一切都是過往的記憶了。”
她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獵影交給你了，就是交給你了，這一次之所以我來，也是因為這是我之前沒有處理乾淨的事。”
這話在楚韞航耳朵裡不像是什麼好話。
秦嫿好像是在說，這個事情收尾後，她就不會再和獵影有關係了，那就跟他也不會有什麼關係了。
楚韞航看著麵前的女人，心底升出一股很強烈的感覺，“老大，你……”
“你是真的準備不要獵影了？不要我們這群人了？”楚韞航這個話說得倒像是委屈的孩子，“所有人都指望著你。”
“就算是你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情，但是大家都還是依靠著你，覺得你隻是來公司次數比以前少了，但最終還是會來。”
秦嫿聽出了這話裡的委屈和埋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跟怨婦沒有什麼兩樣了，這個事情之後我是不會也不想再去管獵影的事情，但是如果出了事情，我照舊要來的，也是隨喊隨到的。”
“公司在你的帶領下，我不相信會發生什麼不妥當的事情，就那怕這一次股權糾紛的事情，你一定也能處理好。”
楚韞航不想要這堅定的信任，他更希望秦嫿不放心他，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
她見高大的男人臉色依舊不好，還是沒有意識到根源性的問題，“是你這陣子太累了嗎？如果太累，就休息。”
“獵影現在已經是個相當成熟的團隊了，哪怕是你離開半個月，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你要相信它。”
楚韞航沉默了許久，最終隻是苦澀的笑了一笑，“老大，我沒有這個意思，工作上的事情再也沒有曾經多了，基本上都是很輕鬆。”
秦嫿偏著腦袋，“那你為什麼……感覺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想要跟我說些什麼？”
忽然之間，秦嫿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哦對了，你之前說你有喜歡的人，是受到什麼挫折了？”
他很清楚，心底中的愛慕此生再也不能宣出口，他鏡框下掩蓋住了難以言喻的悲傷，“沒有，可能還是太累了。”
“艾瑞克這事讓我有些應接不暇，沒想過他會突然回來。”楚韞航索性也不再多說了，兩個人就維持現狀，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秦嫿向前靠近他一步，伸手握拳等著他來碰，“事情總會解決的，隻是時間早晚而已，放寬心，一切都會順利。”
“而且還有我在，我會和你一起解決。”
楚韞航看著自己跟前伸出來的手，沉思良久，握拳輕輕碰了一下，露出了極度勉強的笑容，“有你在，我就放心很多了。”
“另外老大，獵影永遠都是你的，我隻是代你看管而已。”楚韞航從未有對獵影動過不該有的心思。
秦嫿蹙眉，無可奈何，“好吧，這個事情我們現在也不要說了，當務之急是把艾瑞克的事情給處理了。”
“這個事情的關鍵點說不定還是在背叛我們投靠艾瑞克陣營的法務，安排人從他身上細致地查一下，說不定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
楚韞航收斂起情緒，溫聲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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