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戰南擰起眉頭，衝大哥說“不回就不回。”
“你咋還跟著拱火！”
“這大晚上的，他都不等三姐，讓三姐自己騎回家？晾他幾天，慣他毛病！”
賀翠翠回娘家了。
晚上哭的稀裡嘩啦，細數袁建業的種種不是。
“自己的工作不好好乾，掙那倆錢不夠扣的！”
“天天就盯著老四賣東西，哪次都得從中扣點錢出來，都不覺著自己丟人！”
“我為啥不愛讓春曉給錢，今天給五十高興了，下次不給一百，人家還嫌少呢！”
“是，我是鄉下人，但是我嫁給他們袁家，那都是下嫁！他家除了占個城裡人的身份，有啥啊？沒錢沒權倒有臭架子，吃咱家花咱家，還覺著自己比農村人高貴，我呸！”
“你也彆說這種話，當初我跟你大哥都勸你找個門當戶對的，是誰要死要活非要嫁？你不也圖人家是城裡人，覺著自己嫁過去有麵子嗎？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說這些話我就當你是想發泄發泄，哪說哪了，氣消了好好回去過日子。”
徐桂枝雖然心疼，但並沒有向著自己閨女說話。
“我不回去，我現在看見他就煩！”
“那你想咋的？”
“春妮都能離婚，我為啥不能離！”
“你敢！”
徐桂枝氣的拍桌子，“你跟春妮比啥，袁建業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你公公婆婆虐待你了沒有？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張口就離婚，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好日子過夠了！”
春曉今天開了眼，頭一次見老太太發這麼大火。
上次罵孫老大都沒現在凶！
雖然知道她是好心，但這些話她沒法讚同。
婚姻要是沒了愛情，該散還得散。
不然每天跟個一看就煩的人呆在一起，那不是自殘麼！
剛才三姑姐的話，有一句春曉覺著特對。
賀翠翠就是下嫁了，袁建業根本配不上她！
方方麵麵，沒有一點地方配得上。
非農戶口有什麼了不起，往後會越來越不值錢。
漂亮又開朗大方的賀翠翠，一邊操持家務一邊不甘困在家裡、四處打零工的賀翠翠，確實值得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生活。
春曉默默在心裡反駁。
婆婆正在氣頭上，她沒必要這個時候站出來爭對錯。
而且也不一定爭得過，一輩人有一輩人的局限。
她婆婆已經算同輩人中開明的了。
賀翠翠在娘家人的勸說裡漸漸平靜，也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哭累了。
第二天又在家裡呆到中午，吃了晌，賀戰南和春曉一起陪三姐回去。
必須得回，文秀明天還得上課。
臨走，賀老大把半袋子新磨的玉米碴子放到老四車上。
“乾嘛？”
“給你三姐家送去。”
要換往常，賀戰南不會多話。
給三姐家送東西還有啥說的，他隻會拿更多。
但今天——
賀戰南把東西拿了下去。
“回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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