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兩眼一抹黑，就是春曉推門進屋時的感覺。
這哪裡是她洋氣的時裝店？
這比路邊攤還破爛！
她進的那些高檔衣服，不是胡亂堆著，就是掛的橫七豎八，深色料子上麵甚至能看到浮灰。
店麵正中擺了一個貨架，上麵都是襪子、褲頭這種超級廉價的地攤貨，打折促銷。
好幾個大姐圍著貨架嘰嘰喳喳挑選。
拿她工資的小售貨員，翹著二郎腿坐在裡麵凳子上，一邊翻畫報一邊嗑瓜子，
瓜子皮吐的滿地都是。
怪不得上次彤彤回來，一個勁讓她換個售貨員，肯定是看到了。
但是她當時臥床，估計怕她生氣上火，沒說。
當初麵試的時候，她隻覺著這個小姑娘沒有彤彤機靈，但看起來還憨厚。
沒想到一離眼，給她玩這麼花花！
春曉上前，隨手拿起堆車上的襪子。
“質量不行，不值這個價。”
旁邊大姐本來挑了好幾雙，聽她這麼一說，手立馬頓住了。
“說是純棉的！”
“這要是純棉的，我把頭都割給你。”
幾個人都停住了。
有個大姐轉頭，“哎！這小媳婦說你的東西不是純棉的，到底是不是！”
“誰說的！不買拉倒嘴真賤！”
那個叫王芳的小姑娘摔了瓜子站起來，轉臉就要開撕。
視線與春曉一撞，囂張頓時變成了慌張。
“春曉姐……你咋來了……”
春曉慢步上前，盯得她越發淩亂。
“乾的不錯嘛，我看出來了，你是真拿這裡當自己的買賣！”
“姐你彆誤會，我是看顧客太少了，想著進點便宜的貨引引客而已！”
“是嗎？”春曉的視線掃到貨架上，“我的貨搞成這副德性，就算引來了客，會買嗎？”
“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有點懶了，我馬上收拾！”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撒謊，春曉不怪她，隻怪當初自己眼瞎。
“我看你也悟出了賺錢的門道，就彆在這屈才了，自己單乾吧。
一會給你把錢結下！”
王芳一看要開除她，急眼了。
“我給你看了這麼長時間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咋說開人就開人！”
春曉本就憋著氣，還敢拿這種話刺激她。
“我是沒給你開工資讓你免費看店？
拿著我的錢，賣著自己的貨，還有臉跟我講功勞苦勞！
趁我沒反悔，趕緊滾！”
當真是做人不能做軟柿子，給她個好臉，她就能蹬鼻子上臉。
春曉當天就把王芳開了。
然後她花了兩天盤點貨物，又把店麵恢複到從前。
抽空還得再去趟鐵路，跟幫她帶貨的乘務員聊聊，看看南方最近流行什麼款式。
懷孕之前，春曉就想在店裡專門辟出一塊地方，搞個高端局。
這事也得列入計劃了。
春曉發現她還是適合搞錢，一出來做事神清氣爽，而且體重也蹭蹭掉。
沒控製飲食，也沒運動，幾天功夫掉了五斤，神奇不神奇！
——
越冬小麥該收割了。
賀老大進城喊人。
“我要是雇人，麥子錢都不夠工錢！”
它自己乾，也實在乾不動了。
“都給我回去出點力，正好媽也想孫子，抱回去瞅瞅！”
他不來喊，賀戰南也準備回去。
飼料廠第一步就是選址，得跟村長商量地皮的事。
本來賀老大隻是喊老四和老三，沒想到賀翠翠居然叫上了文部長。
“你喊人家文部長來乾啥？本來人手就不夠，還得張羅飯菜！”給賀老大氣的。
“他不也是個人手麼！”賀翠翠理直氣壯。
“啥玩意？你讓人家大部長給咱家割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