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留下村已是深夜,村口納涼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隻有各種動物的鳴叫聲,為這寂寥的夜晚,平添幾分恐怖。
範世諳瞥見後座汪淼緊蹙著眉頭,打趣道,“怎麼?不放心小小?”
他們出行,劉小小肯定是不能帶的,將她托付給了派出所唯一的女警。
臨走前,她扯著汪淼的衣領嚎得整條街都能聽見哭聲。
留汪淼在那裡照顧,就更不現實了,這就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
況且他們要給派出所的人造成已經離開的假象,人就不可能帶走。
兩相一權衡,汪淼就隨大部隊一起回了留下村。
回應範世諳的是汪淼推開車門,重重哼了一聲。
伴著清脆的關門聲,林子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眾人將目光投向黝黑一片的林子,現在生態環境好起來,大型猛獸下山攻擊人的例子不在少數。
老虎不可能,下來的即使是頭野豬,他們也得褪一層皮。
汪淼手搭在小腿,那裡綁了把短刀,來這裡前特地買的,雖然材質不是上乘的,但出血還是能保證的。
草叢裡鑽出一人,暈黃的手電筒光打在臉上,“是我。”
來人正是王美娟,她臉上還留有擦傷,不過不妨礙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找我。”
王美娟的事範世諳本來不想管,跨市辦案,沒有相關手續,真跟當地公安局起衝突,也是他們有錯在先,恐怕還得吃處分。
不過先有劉鐵柱、再有所長有意隱瞞細節,這才讓他動了插手的念頭。
他意識到,就算告訴所長王美娟的異常,結果隻會不了了之。
範世諳擰眉沉聲問,“你能自行出入,為什麼還給我們傳救你的字條。”
王美娟臉上的笑隱去,變為苦澀,“麻煩你們跟我來。”
她說完轉身走進林子,暈黃的光,隻能照亮腳下的路。
足足走了將近一小時,一行人才在一棟房子前停下。
早十幾年前,山裡還有守山人,看護樹木、警示盜獵者。山裡建有木屋作為臨時住所,很常見。
深山老林,建了一座混凝土平房,且修葺完善,倒是少見。
不說材料上山不易,就是這麼一座房子,對於深山坳裡的村子,傾儘全家之力也不一定能造的起來。
王美娟神色複雜地將手搭在粗糙的外立麵上,“你們住了一晚,留下村不正常,想必也看在眼裡。”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原來留下村一方麵因為村民得精神病的人數過多,另一方麵因為窮。
附近幾個村一聽說媒到留下村,但凡念著點姑娘好,都不願意將女兒嫁過來。
娶不到老婆,那怎麼辦?
村長想了個主意,那就買,村裡有點積蓄的通過各種門道,買了幾個。
生下來的孩子,沒想到基本沒有得病。
嘗到了甜頭,村裡有光棍的人家,躍躍欲試。
可買女人花費實在大,且尋死覓活攪得家宅不寧。
村裡人又聚在一起開會商量。
最後一個常年在外打工的青年人提議,不如村裡出幾個人,出去外麵騙,既能當麵驗貨,又省了中間環節,花不了幾個錢。
這個提議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人性的善阻止他們不能這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