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護士淡然地收回電擊器,“沒有人能逃過我高歌芝的眼睛,拖下去,關禁閉,睡覺前再放出來。”
汪淼接過藥,在周霸控訴他們侵犯人權聲中,淡定地將藥倒進嘴裡。
高歌芝隻是看一眼,他張開連牙蟲都看不到的嘴,“好了,今天放藥結束,所有人,自由活動。”
汪淼離開前,還聽到高歌芝疑惑嘀咕,“蘑菇怎麼會痛呢?看來離治好不遠了。”
所有人吃了藥後,明顯跟剛才不一樣,他們從內到外透露出壓抑來。
藥物壓著本就正常人性的同時,也一並將危險壓在身體裡。
這不是治病,而是一顆顆不定時炸彈。
身為心理學家的汪淼看一眼就知道這個精神病院是怎麼回事。
就是變相的另一個牢籠,隻是在這裡更鬆散。
可又有什麼用呢?
藥物會帶來一係列副作用,沒有心理醫生的疏導,這些副作用隻會疊加,到合適的時候爆發出來。
彆看現在活動室的人,各個都像行屍走肉,沒有什麼殺傷力。
但人是個很神奇的物種,等到特定時候,會爆發想象不到的力量。
沒有足夠的壓製,這些人聚一起,這裡恐怕會是大型修羅場,他們可都是該判重刑的犯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喝口水。”汪淼遞過去一個一次性杯,“你藥的副作用,口乾、惡心,壓一壓。”
白墨接過,“謝了!”
一口灌下,才覺得暈眩感少一些。
“後悔了吧?”
這次白墨沉默了,可不進這裡,等待自己的是槍斃。
比起死,活著才更好吧?
現在呢?生不如死,每天被精神肉體雙重折磨。
即便這樣,他也想活著。
他偏頭看窗外,活著能看到這個世界的顏色、聞到花香、聽到蟲鳴,即使活得那麼痛苦。
“你呢?”白墨選擇不回答汪淼的問題,“怎麼進來的?”
“哦,失手動了廣告牌,造成兩死一傷。”汪淼淡定說出原因,“沒想到你在這。”
他當然知道白墨在這,進這裡前,二隊收集了y市第三精神病院的所有資料。
病人、工作人員、甚至連路過的流浪狗是公是母,都記錄在案。
白墨被汪淼如此淡然的態度,噎住。
記憶深處冒出那個掐著他脖子,懟在牆上,跟捏起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的男人。
寒意控製不住往上冒,撇過頭,躲避汪淼的視線,“還挺意外。”
“你繼續看書,我去認識些新朋友。”
汪淼拿過白墨手裡的一次性杯,丟進垃圾桶。
朝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約50歲的文質彬彬的男人走去,他是這個精神病院裡年齡最大的人。
白墨縮了縮肩,也是院裡傳聞,殺了兩個病友的人。
他‘有幸’看過屍體,足足嘔了一天。
手筋、腳筋被挑斷,舌頭拔除。
全身赤裸,卻又‘穿著’。
一片片肉被割出來,但又沒完全跟身體分離。
遠看,就像穿了件魚鱗狀的衣服一樣,遍布全身,鮮紅且詭異。
近看卻是血肉模糊。
再對比他殺人的方式,白墨覺得自己隻是孩子過家家而已。
論起變態,誰能比得過這個凶手。
白墨抬手想叫汪淼,又頓住。
論起武力,汪淼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