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憂確實將他手頭沒錢的事忘得乾乾淨淨。
他這些年很少有手頭拮據的時候,也就一年前為了在楚嫣麵前裝可憐,帶著孩子們吃過一段時日的野菜。
思緒拉回,宋北憂不以為意。
楚嫣能給宋大泉開多少工錢?
鎮上鋪子做工也才給五十文一天,宋大泉幫忙趕個車,頂天了給他二十文。
就算雙倍,也隻有四十文而已。
方才楚暖暖不是說了嗎,方家酒樓的生意很好,廚娘的工錢也高,再怎麼樣一天也能有個一百文吧。
到時候分四十文出來給宋大泉,好像也不多。
再說,萬一嫣嫣心疼他,也給他發工錢呢?
想到這兒,宋北憂底氣更足了些。
“我有沒有錢是我的事,但我既然給你承諾,那就一定能做到。你聽我的,不用做事還能拿到雙倍的錢不好嗎?”
宋大泉朝宋北憂伸出手。
宋北憂一愣,視線都有些飄忽,“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說要給我雙倍工錢嗎?那就先付給我十日的吧。楚嫣姑娘給我開的工錢是一日一百文,十日差不多就是一兩銀子,你要給我雙倍的話,那就是二兩,先給我再說。”
宋大泉知道宋北憂拿不出來錢,才故意這樣說。
就算宋北憂拿得出來也不要緊,反正他也沒答應不給楚嫣趕車,隻說讓宋北憂先給錢。
先前他在楚暖暖身上花過不少錢,雖說他並不打算討回來,但若是宋北憂願意給,那他也願意收著。
宋北憂眼睛猛地瞪大,腳步微微後退,不敢相信地問“你說什麼?多少?她一日給你一百文的工錢?楚嫣她是瘋了不成!”
做鹵肉才能賺幾個錢,楚嫣竟然給幫忙趕車的宋大泉開這麼高的工錢?
“楚嫣在哪,帶我去見她!就算她如今手裡有點錢,也不能這樣隨意揮霍。”
宋大泉卻腳步未動,“楚嫣姑娘不想見到你,你還是請回吧。”
宋北憂還想再開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
“北憂哥。”
宋北憂回過頭,看到是楚暖暖,“這麼快就好了?”
楚暖暖微垂著頭,濃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露出來表情顯得委屈,“我被酒樓的大廚為難,他說我根本不懂做飯,不願意讓我去酒樓做事。”
“你不懂做飯?”宋北憂眉頭一皺,顯得更是不高興,“你的廚藝不是還不錯嗎?”
宋北憂沒少吃楚暖暖做的飯,對她的廚藝有信心,不然今日也不會特意送她來鎮上。
“酒樓的大廚拿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鹵肉,讓我聞一聞嘗一嘗,再說出這塊鹵肉是怎麼做的。那塊肉那麼小,我連是什麼肉都分辨不出來,又要如何看出它的做法?我看他應該是故意為難我。”
回想起剛才的經曆,楚暖暖更覺得心裡委屈,眼圈就更紅了。
她還以為酒樓會讓她做菜出來嘗嘗,結果就隻是給她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鹵肉,讓她說出做法。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既然這家酒樓不行,那你就再去彆家試試。你的廚藝不錯,總有願意留你做工的酒樓。”
楚暖暖本想等到宋北憂的安慰,結果聽到宋北憂的話,她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北憂哥,你怎麼沒在酒樓門外等我?我出來沒瞧見你,還以為你自己回去,不管我了。”
宋北憂沒心思留意楚暖暖的情緒變化,此刻隻有些不耐煩地抬手,“遇到大泉,跟他說幾句話。”
楚暖暖抬眼看去,才注意到眼前的宋大泉。
再看到他,楚暖暖略微有些尷尬。
記憶一下子就會被拉回到她跟宋北憂在茅草屋放縱的那晚。
楚暖暖表情僵硬的打招呼,“原來大泉哥也在。”